至于那口没有动静的大鼎中,静静地一上一下浮着几粒白色药丸,那熬粥似的的大锅里面,凌彼苍一时竟没看清楚。
凌彼苍双腿一屈落地,正要再跳一次,才离地三四尺,就有一只手按在他肩膀上,把他直接从空中按落地面,没让他得逞。
凌彼苍强颜笑道:“大医,你这三鼎三丹,左边的虽然温厚,但是药力不足;右边的火力大了,过犹不及;中间的一鼎得其精而忘其粗,这想来是大医学习我天机术法后,有感而炼,所以这一炉才是我要的,对不对?”
“真可谓是自作聪明,接着忽悠?”方知晓连连摇头,口中啧啧有声:“我可是大药师,他家炼的丹药其能与我相提并论?这三口大鼎中,炼的是三种不同的丸药,左边的是那个年轻军兵的,中间的是那个年轻匠人的,最右边的,才是你的。”
凌彼苍不解道:“明明只有我中毒了,为啥他们也有份,这毒传染吗?”
“毒素又不是病原,只要不是割头换颈,血脉转输,怎会传染?”方知晓答道:“我的丹药,吃不死人。”
凌彼苍也有些不信:“我刚才只看到几块又黑又干的焦炭,这东西真能做药,怎么吃?这个火锅里的药闻着香甜香甜的,你得按这个标准来。”
“焦炭便是药,你能用得上。”
“能不能换换?”凌彼苍哀求地举手拜拜方知晓:“我吃那甜口的不行吗,炭烧的给他俩谁都行。”
方知晓不紧不慢道:“你吃那个,便是毒药。”
见凌彼苍不信,方知晓又说道:“你们三人根基不同,五气不能混成,各有特征,这个境界用的药必须因人而异。同病同方那都是最下乘的医者才做的事情,练这种药只能降低我传承医者的档次。炭丸虽苦,但利于病,一粒胜过其余两种药十粒,节约资源。”
方知晓全然不惧猛火与炎热蒸汽,走到中间的鼎炉前从袖中取出一包粉末,撒进滚沸的炉鼎中,“滋啦”一声鼎炉中飞腾起一大蓬火焰,凌彼苍吓得吐了吐舌头。
大火自飞,瞬间散去,丹丸已经炼成。方知晓凌空一招,有一颗乌漆麻黑的丹丸从鼎炉中跳出来,落在他掌心正中。方知晓托着丹药将手送到凌彼苍的面前:“凌兄,尝尝?”
凌彼苍感觉右眼皮跳的厉害,脑袋摇成拨浪鼓,嘴唇吐气表示拒绝:“噜噜噜噜噜噜。”
“不会有事的,我办事,你放心。”方知晓跨上一步,凌彼苍第一感觉是其中有诈:“我现在还没事,毒性发作了再吃。”
方知晓根本给他机会,直接以手指作金针,用封穴术点了凌彼苍手腕一下,凌彼苍全身麻了一下,就这一眨眼的功夫,方知晓手掌微扬,把丹丸打进他的口中。
“咳咳……”凌彼苍一息之间恢复了动作能力,便掐着自己的喉咙直喘,方知晓伸掌一笔划:“不能吐出来!”
凌彼苍脸色有点难看:“不会是拿我试药吧,听说这事儿你以前干过。”
“别听那些道听途说、市井传闻,都是瞎编的。”方知晓抛出他的观点:“看疗效。”
一会儿凌彼苍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他的眼前好像是出现了幻觉,自己好像是别人的一双眼睛,又好像是自己只剩下一双眼睛,而且置身于海上,眼前像是有一座仙山琼楼,忽然间自己好像又有了身体,像玩偶和泥人一样形体不自然地扭曲着被无形的力量塑造,变成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各种形状,接着身体上所有毛孔中又散发出阵阵云雾,和大湿地中的云雾非常相似,浓而不散,把自己整个包裹了起来,浓雾又织成了茧,最后什么都看不见了。
“醒了?”
“方大医,你还说这药没毒?”凌彼苍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跳下来:“我都出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