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小朋友竟是桂真人高足!”三人从隔间中闪出身来,连忙以礼相待,凌彼苍挠着头皮哈哈笑道:“可不敢当!可不敢当!”
不空道人、黎民、大成导师齐声说道:“百尺道友神机妙算,名不虚传,我等甘附骥尾。”
“等会儿!”凌彼苍感觉事情不对,怎么就百尺道友了?感情这仨人根本没见过任何一个桂宫八俊,全靠年龄感猜测,竟然认为他是百尺楼!
大成导师疑道:“百尺道友,有何不妥吗?”凌彼苍听了,气得直想发作,最后还是强压下来:“没,没,妥,妥妥的!”
白莲救世会深耕河北民间,与绛宫的联系不算紧密,还多半算是依靠了祖荫,玄虚宗勉强算是将其视作本源分支。救世会利用潜在势力对夏陆上的修真名门名派稍有了解,三大长老又以人情世故见长,所以,听孙露山说话时,根据这种孤身横剑探虎穴、天分高才情远的英雄少年,对这个师兄竟然是言听计从,故而猜中凌彼苍的身份必然是桂宫八俊之一。
三位长老干部也是人老成精,在确定凌彼苍是桂宫八俊之一后,首先用的是排除法,赵清紫是女性首先排除掉,泗水生还是个小孩,这就八去其中二了。
再根据从《枕上名局》中整理回来的资料,百尺楼的相貌描述是这样的:“姿容昳丽,白皙无须,身材伟岸,气度不群”,正兴文面孔黧黑,不符合“白皙”,季天演耳边连鬓,不符合“无须”,又排除掉俩。
虽然对百尺楼外貌描述的算是没错,但这用来形容凌彼苍、应天声、微玉客也没问题吧?于是第三个排除项也有标准了:年龄。按照资料上显示,排行老七的微玉客只有十八九岁,而凌彼苍怎么也不可能低于这个岁数,排除!
经过三位长老火眼金睛这么一审查,最后的嫌疑犯就在百尺楼、(赞松岑)凌彼苍、应天声三个人中间了。
《修仙实录》主要在大江流域及以南的修真界颇为盛行,而大河一带及夏陆北部则流行《枕上名局》,如果有细心的修真读者仔细对比一下两刊的差异,就会得出一个结论——南略知北,北略知南。凡是描述自己发行范围里的,都比较详细,而描述对方刊物覆盖面里的人物事迹,则要简略许多,哪怕《枕上名局》主编给百尺楼的容貌特征补上一条“剑眉星目”,都能把凌彼苍给pass掉。
所以“姿容昳丽”一句到了终审阶段,反而成了最大的干扰项,用来形容百尺楼之英武、凌彼苍之俊迈、应天声之清雅,都没问题,而三大长老则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一个可以从传闻得到印证的模糊选项:气度。
气度这东西,很难掌握,是一个人言行举止带出来的个人潜在魅力,三大干部平日察人素来观身前耳后,可惜,白莲救世会终究是民间摸爬滚打得多,对于“不群”的看法也有一套本地标准:肯定和文雅沾不上边,应天声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排除了。
从桂宫名声最不好的赞松岑来看,枕上名局给的判词是“举止狂放,个性嚣张,目下无尘”,三位救世会长老毕竟年龄加在一起超过600多岁了,尘世里“狂”和“浪”常常连用,代表一种态度,什么狂生浪妞仨人没见过,凌彼苍的言行举止,在他们眼中应该用“灵奇洒脱”形容!
至此,眼前这个桂宫年轻修真者与资料中的描述“气度不群”深度暗合——他,就是桂宫当代宗代,百尺楼!没跑了!
其实三大长老能产生这种误会,也有一小部分赖孙露山了。如果孙露山直接称呼“二师兄”就啥事没有了,三大长老干部虽然可能震惊、迷惑、重新认识,或者回去把本期的《枕上名局》撕成碎片,但都必须接受他凌彼苍就是那个“举止狂放,个性嚣张,目下无尘”的。孙露山也是吃了天赋偏低的亏了,否则就是他领齐物科了,凌彼苍也倒在内心原谅了他:唉,自古天资难两全,就因为天赋差了那么一丢丢,碰上泗水生都得叫一声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