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齐物科学士小心翼翼地提起一个话题:“昔日南冥段家得六剑神经而衰,贵教也曾因得九玄御阳术而中落,皆是因为神功不传。现在太平经及其内涵算是贵教无形资产的一部分,黎民老爷子既然弃暗投明,又通晓全本的太平经,为什么不传功本会,流芳百世呢?”
话语未落,黎民的脸上已经写满了深深的忧伤。
原来,黎民也不是不想传功,让太平经回归白莲救世会,而是太始秋临死前哀求黎民发过皇天后土的最上誓,将太平经绝不外传给任何人,甚至太平教内部、连太清惠也不行。黎民不忍心拂逆将死弟兄的请求,发誓之后才感觉到不对。原来太平家还世代流传着八封七禁之术,是一门非常神奇的禁制之术,并不是简单的说出来有反噬、报应,而是根本就无法把与誓言有关的记忆以任何形式展现出来,说着说着就无法再说下去,写着写着就再也写不出来,太始秋用这个禁制术套在皇天后土之誓上,套路了黎民秘法师。
黎民秘法师陷入一种窘境的回忆当中,对孙露山,又像对所有人说:“太始秋道行境界,都是中人之姿,不能完全掌控这种禁制术的力量,临死前过度使用,更是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甚至哀求我结束他的痛苦。我从未见如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人,更蠢的是,我明知他是这样的人,还是不忍弃他而去,真是越老越糊涂。其实他就算不用这样的手段,我既已答应了他,又岂能背誓?”
黎民秘法师两只宽大的手掌交叉在一起,深深插入发际线中,额角的垂发从手掌边缘分开,似乎在沉思。
未久,孙露山长出了一口气:“其实取回太平经总诀也许并不难,诸位救世会长老,圣女,总诀或许在秦人身上。”
“孙师弟,很可惜诛杀秦人的事情,你不能参加了。”凌彼苍沉思着说道:“虽然有点遗憾,但你必须将此地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向老师汇报,太平教主手书的秘录,也一并交给老师,这一点也不比摧毁秦人的意义小。”
“师兄,我听你的。”孙露山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当即向众人告辞而去。
却说太平教那边,得教主传功的孙修士捞了好处立刻不知所踪,四条影武者头巾却不知何时高挂在圣殿大门上,令太平教主暴怒不已,大吼大叫家贼难防。护教仙师马上有所行动,逮捕了所有轻家投诚而来的客卿,发出法旨准备明日要在太平祭坛中将这些客卿送给天神,这些吃了挂落的客卿被串成一串,扔进地牢。
秦人不顾太平圣女劝阻,替教主拟好了净教法旨,亲自当众宣读,更是令无数狂热信徒振臂高呼,喊打喊杀。
然而,一道刻有太平教主道印的秘密法旨却暗中流入几个职位不高的信徒手中,秦人对此竟是毫不知情。太平教主则在太平庄最深的密修洞室内,布下了针对影法的三四道隔绝法阵,只待秦人一倒台,立刻出来主持大局,自古以来首恶被办之后,树倒猢狲散乃是人之常情,岂能是简简单单的收买人心可以形容的,倒行逆施都是秦人的锅,而他本就是太平教唯一首脑,要做的只能是拨乱反正,再回青天!
太平教的地牢阴暗潮湿,一群垂头丧气的人团团坐着,这些人昨天还是享受高级待遇的客卿,今日却成了阶下囚,被太平经上的禁制秘法捆缚,失去了身为修真者的威风,只能等明日一早用多年辛苦修来的道行为太平事业添砖加瓦了。
太平教挖的地牢并不深,但相当专业,糯米和黏土混成的陶砖里都混了猪血、狗血等破法材料,儿臂粗的钢条都是用一种不知名的异兽尿液淬火,虽然没有结界这种高级的隔断设施,境界不高的修真者纵使身怀法术,出来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