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找我呀?猜猜我在哪?”凌彼苍的声音从分光宝镜中传来:“这个法器怎么看起来都很可疑吧?要不要研究研究呀?”
“三弟,不可轻举妄动。”长须老者按住了秃顶老者的手腕,沉声说道:“因量转换之术的秘密,已经被百尺公子参破了,动手也是徒劳无益,百尺公子这是故意引诱我们攻击这个法器。”
“哼哼,我还有天机术没使出来呢。”凌彼苍故意夸耀武勇:“我把捉影术使出来,你们就没得玩了。”
“百尺公子,我们三个老头子技不如你,请公子撤了镜阵吧!”长须老者拍拍双手:“我等并非背弃誓言,实在是这因量转换之术奈何不得公子,非战之罪。”
“你们闯我内景,吃我喝我,和秦人一鼻孔出气,我凭什么相信你们?”凌彼苍好像躲在分光宝镜中,从个个棱镜的面上露出倒影来。
“我们三个老头子行将就木,又留不得百尺公子在此地,此生的修真之旅可以说是完结了。”长眉老者喃喃地说:“研究因量转换之术四五年,也终成画饼。”
秃顶老者扬声说道:“百尺公子若是对战秦人公子,也要用这诱敌深入之计,将他的元神引入内景,如此困缚么?”
凌彼苍哈哈大笑,从分光宝镜中显出更多的身影来:“秦人对你们的期望,其实没有多高,只是作缓兵之计耳。他见你们因量转换之术奈何不得我,岂能不改道易辙?三位老爷子和秦人尔虞我诈了这么多年,他啥操行还不知道?”
凌彼苍掌控局势,催化内景中的元神之力,一时万象寂灭起来,三老的元神、千机镜堂的背景、光与影、自己的元神一时全部化为虚无,凌彼苍意识重回本体当中,眼前是一堆篝火的余烬,结阵的三老之萧然而立,神情显得有些落寞。
“我等三个老头子白日飞升幻梦一场,法相寄生也被百尺公子所破逐,修真之路惨淡收场,不管是秦公子还是百尺公子,我们三个老东西都没有能力再附骥尾了。”
凌彼苍顿时知道了,这五六年间,第一个到寿的太上长老的故去,引发了长老团中群体性的恐慌,天不假年始终是缠绕在他们心中之魔障,秦人就是抓住了这个心理漏洞,以因量转换之术为诱饵:早死晚死,都是要死,为什么不退而求其次?有限生涯中大道追之不及,何不以混沌为师,追求物极必反之理,不敬天地人神鬼,以法相为自身,以元神束缚法相,在内景之中继续勘破呈现飞升之术?
此时,凌彼苍周边环境,又发生了一番变化。
眼前是一片宽阔的谷地,四围风光宛然,云海封谷,山环水绕,端的是前有照,后有靠,的确是一处山清水秀之地,没变的只有那片累累坟冢。
“原来一开始,我就被传送到你们三个的内景中啊!”凌彼苍又明白了,因量转换之术并不是元神袭入他的内景,而是将四个人的内景接续了起来,而三老已经练到和一体同心的境界,三个内景可以作一个来看,他却浑然不觉,这因量转换之术,的确是还有大大的内容。
“这就是因量转换之术吗?”
内景既已散去,凌彼苍发现眼前三位老者中,秃顶、长须两位老者已经不见踪影,唯有长眉老者在拂拭着太中长老的墓碑。
“原来那两位也是法相啊。”凌彼苍摇头感慨道:“朝闻道,夕死可矣,求仁得仁又何怨!”复又恢复了惫懒面貌,笑嘻嘻地朝长眉老者打招呼:“那两位也走啦,只有您才是寿者之相,一看就知道,您才是活到最后的那个。”
“秦人已经不足为惧了,百尺公子,太中叔的无字碑,公子这边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