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彼苍等四人先出发后,百尺楼在桂宫上忙活了两天,桂青山在不周山房中不知为什么闭门不出,估计是追求通天境的大和谐了。同门该养伤的养伤,该休假的休假,该加练的加练,桂宫又恢复了从前的闲适气息,百尺楼除了检阅应天声撰写的筑基大会总结报告,其实也没什么事可做。
值得一提的,桂青山参加七贤大会的说法文章,也安排百尺楼来写,着七州文状元应天声加以润色。百尺楼和应天声按自己对通天境的理解忙了好几天,写了洋洋洒洒不下万言,后来才觉得不妥,老师看后必然大大的不满,又删除了许多核心,加入好些个云山雾罩之辞。
桂青山和绛宫只能算是达成了利益最大化的城下之盟,先要拿个增进互信的态度出来,不能一上来就交底。
还有四品正宗源流天机门的申请书,虽然这算是板上钉钉,走个过场,但应天声一篇文章却也做得四平八稳,五哲人画过的大饼,该落在白纸黑字上的的一句也没少。
百尺楼私下对两篇文章在心中做了比较,最后做出了一个判断,说法文章就算质量稍差,一样能令各方心满意足,而申请书则近乎于扯蛋。但是桂青山却毫不留情将百尺楼批评了一顿,说尘世历练这么长时间,怎么还不明白七贤大会本来就是扯蛋的道理。说法可以狗屁不通,但申请书决不能等闲视之,四品正宗源流怎么能够,改成三品仙门旁支!百尺楼方知修真界最顶层扯起尘世的一套俗礼来,更出其右,连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这种扯皮技术一样能用上。
百尺楼和应天声、赵清紫、泗水生出发晚了两天,反而先到了成夏京。按照事先计划,凌彼苍带队先出发陆路,过白杨驿、逍遥驿、白蛇驿、孟津驿,就算不亲自走路,七天也肯定到了,虽然走的陆路比较多,但胜在出发得早。百尺楼和师弟师妹虽然出发得晚,但走运河就快了,只要从白杨驿北走马陵驿,河海驿,然后一路坐船就可以了,只用三天时间。
凌彼苍在隆中驿处理赞松岳上门这一晚,百尺楼与应天声也在花厅中喝茶,似乎对凌彼苍迟到一事司空见惯,压根没提。
百尺楼只是和应天声畅谈着凌彼苍三年内的遭遇:“松岑在披袍战落败之时,可能并未失去道行,而是头部受到重击,可能当场失忆,否则他也不可能浑浑噩噩地穿越毒瘴,一路走到南中。这可能牵连到桂宫与绛宫之间,以及宗派与世家之间的矛盾。”
应天声说道:“我也注意到了,之前我一直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情况,在五松峰时,我与七师弟与二师兄用试功打照面,这才知道二师兄精神受创不小,很难想象二师兄无依无助,流落南中时经历了什么。”
百尺楼冷笑:“当年二师弟落败的消息传来,赞世家便发出通告,将二师弟家族名号地位,褫夺得干干净净,连私宅都收回了,这一手更像是澄清立场。老师虽然表面糊涂,但心里实则清楚,此番正要做出回应,入了桂宫门,便是桂宫人,不受任何一方的影响。”
应天声疑问道:“二师兄现在的功法基础,深得空虚要旨,从举止来看,与从前的狂妄无忌判若两人,这应该是好事,也许我们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百尺楼叹息道:“从锋芒毕露重新变为浑金璞玉,而且道行恢复,在老师眼里,这就是大修行,不但成果卓异,而且有了更高的可塑性。桂宫一向给真仙正道输血,如韭葱割了一茬又一茬,没个时日。老师应该会借这次出关,集中精力培养二师弟,把他留在桂宫,接过衣钵。”
“你们还有闲心研究权谋!二师兄到底什么时候到啊?”
圆桌旁,赵清紫用指甲削着水果,苹果皮滴溜溜地在盘子中间转着,不一会周边就堆满了细如丝线的果皮,果皮的规格、型号、标准都很高,长长的一直不断。
“真是让人担心!已经过了一天了,连个信儿都没有!”
赵清紫略带烦恼地拿起苹果咬了一大口,甜美的小腮帮一边鼓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就应该给他们带着鱼雁书嘛!这样干等着用水镜术也联系不上呀。”
泗水生蹲在地上,对着一盆清水托腮发呆:“师兄他们会不会在一个没有水的地方,比如沙漠呀,冰山之类的,会不会渴死、冻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