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车鸟又称九凤,桂青山也曾叹息过,鬼车鸟等一批奇珍的灭绝,是夏陆的损失。
凌彼苍心中暗叫一声不妙,这鬼车鸟分明是银空雪召唤出来的,原来银空雪作为当世硕果仅存的形命真宗宗师,有着绝对的硬实力。
银空雪的道法消耗很快已经回复,凌彼苍就算想偷袭也再没机会了,银空雪得意地轻笑两声:“给你个机会,能挡住九凤的一击,旧怨一笔勾销。”
鬼车鸟浑身锦绣絮羽毛,两翼展开有三丈多长,口角如同噙着鲜血正在微微放着血红色光,凌彼苍看得脑袋都大了:“大姐,上来就开九凤朝阳,这是想让我去死啊!”
银空雪以手掩口笑道:“你不会死的,最多半个月下不了床……”忽然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光也越过了凌彼苍,似乎在极远处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本能地抬起手挡住了眼睛,九凤的九个头上十八只眼睛也瞬间闭了起来。
凌彼苍心想你这要分散我的注意力么?太阳忽然剧烈地亮了一下,他的心脏也跟着猛跳了一下,孤山也随即晃动了起来,他回头看了一眼,瞳孔一下子放大了。
一阵起自天地间的狂岚瞬间从他身后袭了过来,凌彼苍的头发本来就极长,全都被吹得笔直,宽大的袷衣也全给吹起来了,好半天才停了下来。
凌彼苍慢慢侧过头盯着银空雪,银空雪正在揉眼睛,凌彼苍用森然而阴冷的喉间音硬挤着说道:“据我所知,鬼车鸟出现之时,常常伴有大风、大火、血光、灾厄,如果是从异空间召唤而来的法相,会产生强烈的法术波动,对不对?”
银空雪一双丹凤眼眯缝了一下:“赞松岑,你是不是忘了,你也有嫌疑?”
凌彼苍伸手扯开发间的蒲草丝,头发和袍袖全部无风自动起来:“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闹,带着鸟赶紧滚。”
银空雪脸孔涨的通红,嘴唇翕动着,忽然一跃而起,整个人轻飘飘地跃起落在了鬼车鸟的背上,语气变得充满威势与严厉:“废话少说,想给自己洗冤,就跟本座上来!”
凌彼苍看了银空雪一眼,也想说些什么狠话,但最终还是没说出来,跃上了鬼车鸟的脊背,鬼车鸟似乎很听银空雪的驾驭,巨大的翅膀一振,就从孤山顶上滑翔了下去。
鬼车鸟虽然看似头重脚轻,但飞的很快,两个人伏在鬼车鸟的脊背上向下看去,大爆炸的中心,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周围三里几乎全被变成了平地,楼阁、平台、甚至本来应该是百代都官署的位置……什么没了。
银空雪的眼睛还在隐隐刺痛,刚才她直视了那道刺眼的白光,凌彼苍则只看到了一半,漫天飞舞的碎木、碎石、瓦砾、完整的人、零碎的器官都被刺目的白光吞没了,凌彼苍看看银空雪,却见银空雪在清虚荷包里翻找着洁净灵药,她眼泪直流,极不舒服的样子。
凌彼苍从自己的清虚袋子中摸出天金彩晶眼镜,伸手递给银空雪:“先戴着这个。”银空雪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了。
不止是凌彼苍和银空雪朝这大爆炸的中心赶来,百代都城中此际有无数的强者纷纷出动,正赶往废墟的中心。凌彼苍翻身从鬼车鸟的背上跳下来,银空雪也挥散了鬼车鸟,缓缓从空中降落。
两人怎么也想不到,什么样的大法器中蕴含着这样可怕的力量,方圆两里内空中、地脉的五气全被削平了。就算是大罗金仙也难当这一炸。
修真者皆知,百代都的地气十分不稳,凌彼苍心想若说是这爆炸与他的天机术、银空雪的召唤术有关系,那俩人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银空雪则在废墟中徘徊,眼光冷峻地扫过一具一具死者的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