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草生意?哎哟,那可杀生太多,有伤天和啊!”
王若虚半真半假的叹了声,又道:“你们还真来对了,我们看风水,可不是封建迷信,都有科学根据的。人体有场气,植物有场气,建筑物有场气,万物皆有场气。所谓风水,就是寻察适于人体的吉气,避开不利于人体的煞气,这叫趋吉避煞。你们如果自己生产,势必大造杀孽,那怨气本就是一种强烈的煞气。”
“哦?那该怎么破解?”小楠问道。
“风水讲究有气则生,无气则亡。其实很简单,只要找一处有生气的地方便可,这就叫顺乘生气。”
王若虚的性格好像很虚荣,不免有些自得,笑道:“不瞒你们,这观势寻穴之法,全徽州没有比我更精通的。”
“呵,我们也是听了您的大名,才千里迢迢跑过来。”
俩人存着试探的心思,一捧一逗的聊了半响。小楠似乎略懂一二,每每能问到点子上,勾的对方瘙痒难耐,破例多说了几句。
这王若虚或许不会道法,但在风水学上,倒是蛮有造诣。
聊过之后,俩人借口要请示老板,便起身告辞。对方也没在意,这种生意本就随缘,不能指望每次都能成交。
而他们出了客舍,还没走多远,杨逸忽然耳朵一动,就听里面隐隐约约的传来对话声:
“你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出去。”
“师父,这次去哪儿啊?”
“不去哪儿,就在县里转转。”
“那有什么意思,谁请的您啊?要不我帮您推了……”
“闭嘴!这是你能问的么?”
“……”
杨逸听了,便对小楠转述,俩人边说边出了灵官庙。出来后又莫名其妙的顿了下,本来要回宾馆的,却抹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待拐过一条街,他才开口:“那俩便衣为什么盯着这里?难道是警方找的王若虚?”
“可能性很大,看来这事比想象中的还要麻烦。”小斋道。
“那我们明天……”
“回去再说。”
他们确定无人跟踪,便晃了晃身形,转眼消失在街头。
而与此同时,在灵官庙对街的一根电线杆旁,那两个人正低声商量:
“他们是外地人吧?干什么的?”
“好像是游客,查过身份证。”
“要跟么?”
“算了,看好那道士,别让他搞事就行。”
……
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大体上是李孝生和官方硬肛,可细分的话,又有王若虚师徒,貌似又加上了杨逸和小楠这两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家伙。
旅店内,杨逸和小楠正在梳理思路。
“大家的目的各不相同,凶手应该想逃出去,警方应该是捕捉,王若虚好像听命行事,不得不从……咱们就是看戏的,暂时摘除。”杨逸道。
“别的同意,王若虚我总觉得不对。”
小楠皱着眉,道:“据说他上茅山学过道,那可是上清派的祖庭。他学了这么多年,就会看个风水?”
“你是说……”
“反正我们多留意,不排除他有什么底牌。”
“那我们明天也得早起了,先跟着王道长溜溜。哦对了,我们最好租辆车,我们那辆车目标太大了。”
“嗯,租车一会就去。警方应该没发现那个凶手,如果在他们后面,就比较难搞。所以我们要抢在前面,先找到那个人。”
“找到之后呢?”
“再说,反正我们是吃瓜群众。”
……
夜,月光如水。
在一座矮山的外围,一块平坦破败之地,李孝生正夹着一张黄色符箓,口中念诀:“赫郝阴阳,律令九章,敕收此符,万阴伏藏。急急如律令,去!”
“蓬!”
话音方落,那符箓竟然无火自燃。
一般纸张燃烧的速度,就已经很快了,但这个烧的更快。从符头开始,几乎眨眼间就燎到了符尾。
似青似红的火苗迅速吞噬着符纸,却不见一丝灰烬落下。等那细微的“哧啦哧啦”声停止,这符箓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可如果杨逸在此的话,必能感受到四周阴气飞快的汇聚过来。确切的说,是汇聚到前方的泥土中。
那日李孝生与警察交火,白尸中了一枪,虽是不死身,却在胸前留下一个弹孔,威力也有所下降。
于是乎,他将其埋在阴气浓郁之地,又烧了道聚阴符,以便尽快恢复。照此情形,只要再过一日,白尸便可完好。
“哗啦!”
李孝生从怀里摸出一块面包,撕开包装,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他蓬头垢面,衣衫破烂,比乞丐还要乞丐,唯独那双眼睛,依然透露着一丝倔强的光芒。
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经历如此的磨难还能挺到现在,实属不易。
其实他什么都不想,能逃出去最好,逃不出去也罢,大不了拼得一死罢啦!
自己现在光棍一人,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