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了饭饭。我真没事,不用去医务室。”徐清楚结结巴巴的。
范元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吐出两个字:“睡了。”
“嗯……”徐清楚闷闷地回应了。
范元翻了个身,脑子里回想起了沈衔一张温柔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从他出现后,自己周围的一切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越来越变得不可理喻。
他举起了自己的右手,盯着手掌发愣。
他动手打他了。
这是第二次了吧?
没想到,他温和的脾气,居然有一天也能跟火山一样爆发。自己都有些不信,毕竟前世,他都是老实巴交的笑脸人,跟谁都合得来。
不过,他当时也气糊涂了,找不到发泄口。狼崽子又是个闷性子,什么都不说,导致这一巴掌打得着实冤枉。
是不是得给他去道个歉?
要么?要他给打回来?
范元翻了个身,突然想到了什么,摸了摸被他咬的牙印,脸有些微微发烫,喃喃出声:“这崽子,下嘴可真狠的。”
第二天。
中午休息的时间段,徐清楚坐在最后一排,探头探脑的观察着前面第三排的范元。
范元此时正趴在桌上熟睡,睡脸平静,应该一时半会醒不来。
徐清楚站了起来,趁着范元还在睡午觉,他偷偷摸摸的站了起来,准备离开教室。
“清楚,你要去哪?”李小胖突然喊了他一声,把刚走出门口的徐清楚吓得一个哆嗦。
他转过头,连忙冲他“嘘”了一声,小声道:“喊那么大声干嘛……我去尿尿,你别把饭饭吵醒了。”
李小胖揉了揉眼:“奥……那你去吧。”
徐清楚挠了挠头,走了。
其实,他并不是想去厕所,而是想去医务室。
范元昨天对他说的破伤风死人事情,他心里边吓得一直忐忑不安。所以趁着他休息的时候,便想去医务室瞧瞧,看看是不是真的会死人。
医务室:
老师正在给别的同学处理伤口。徐清楚走进来了。她抬头看了一眼,问道:“同学,受伤了吗?”
“嗯……”徐清楚捂着肩膀,乖乖的坐在一旁,怯懦道:“老师,我好像要死了。”
女老师一惊,忙问:“要死了?同学你怎么了?”
“我……我……”徐清楚说着说鼻子一阵发酸,竟然红了眼眶,抽噎了起来:“我被玻璃扎伤了……得了破伤风,要死了……”
“……”
老师无奈的笑了,处理好其他同学的伤后,走到了他跟前,替他清洗着肩膀上玻璃刺下的伤口。
“怎么弄的?”她皱了皱眉:“伤口太深了,是得打一针,预防破伤风。”
“唔……老师,我不会死吧?”徐清楚泪眼汪汪问。
老师用手指关节敲了敲他的额头:“哪里有那么容易死。不过,下次可注意别调皮捣蛋了。受了伤要第一时间来老师这里,知道么?”
徐青楚微微松了一口气:“奥……知道了。”
老师给徐清楚打了一针,整理出了一个床位给他休息,随后离开了。
徐青楚躺在床上休息。
片刻,医务室的铁门又被打了,“支悠”一声,把他吓得打了个激灵,弹坐了起来。
范元站在门口,非常冷静的看着他,问道:“怎么样了?”
“饭……饭饭……”徐清楚咽了咽口水,坐在床上,一脸紧张的看着他,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范元走了进来,温和地道:“我来看看你的伤口。”
徐清楚慌慌张张的要站起来,却被范元突然摁住了肩膀,他摁着的地方正是他受伤的地方。
徐清楚疼得“嘶”了一声。
范元轻蔑地笑了:“原来……真的是你。”
几年同窗,范元一向最了解他。他向来不会撒谎,胆子又小,只要稍微吓一吓就会露出马脚。
这下好,抓了个现行,两个都挺尴尬的。
他有些心寒,上辈子,徐清楚可是陪他走过大学的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种。
只是没想到……
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饭饭……”徐清楚被他摁坐在了床上,眨巴着一双紧张的眼睛,结结巴巴的,又欲言又止。
“睡下。”范元松开了摁着他的肩膀,推着他的胸膛,把他推倒在了床上,又替他盖上了被子,轻轻问了一句:“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我……”徐清楚抿了抿唇,脸上紧张的表情逐渐被后悔替代。寸板头下那一双眼睛红通通的,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对不起……”
“……”范元叹了一口气,想缩回手,手却被他突然握住了。
徐清楚咽了咽口水,紧张地看着他:“饭饭……你别怪我……我,我也不想这么对你的,我是被逼的……”
“被逼?”范元追问道:“你说清楚。”
“就是高三班那群人……是他们要我拍下你的……”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地道“裸/照……”
“高三班?是哪个?”
“对不起饭饭,我不能告诉你。不然他们会找我麻烦的。”
范元有些气愤:“你现在还有什么不敢说的。要知道昨天差点把弄死在厕所里……我把你当兄弟,你就这样对我的?”
“饭饭……对不起……我也是被吓到了……我……”
徐清楚话还未说完,医务室门外突然走进来两人。
沈衔扶着一名抢篮板受伤的男同学走了进来,正巧撞见了两人握手的一幕。
原本只是个正常不过的握手,但那对漆黑的眸子却沉了下来,寒得可怕,扫视着两人,似乎想将两人都冻结在现场。
范元被那目光看得尴尬,莫名有种怪异的感觉,那感觉就好像被现场抓奸了一样,令人尴尬又浑身不适。
他闪躲开了沈衔的视线,火速把手从徐清楚手里抽了出来。
沈衔将那名男同学扶坐在了椅子上,看了一眼范元后,唇角往下压了压,低着头,默不作声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