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于清脸色僵住，立刻夺过塞回柜子里。她堆起笑脸，明显有些慌乱：“睡觉，好晚了。”
温濯没有阻止她的动作，低声道：“吃多久了？”
“没多久呀，而且我好久没吃了。”她笑嘻嘻地说着，见他还板着一张脸，讨好道，“你干嘛，皱着一张脸像个老头。”
“我以前没见你吃这些药。”
“就是工作太累了嘛，总是颠三倒四了，就会失眠。”于清没老实说，胡乱地编着理由，“然后有点焦虑和中度抑郁，没别的什么……”
下一刻，温濯猛地把她扯入怀里，将脸埋入她的颈窝。他的呼吸沉沉的，有些凌乱。
于清有些不安，结结巴巴地解释着：“不是多大的事情，而且我也不是经常吃，没什么依赖性……”
“我后悔了。”温濯声音嘶哑，每个字都像是被什么摩擦过，沙沙的感觉。也仿佛是从喉咙深处硬挤了出来，带着无边的痛意。
是他从未想过的事情。
没有想过，她的情绪会因为他的离开，而有那么大的波动。
也因为跟她说出了那样的话，更加没了重新出现在她面前的勇气。只想着用另外一种方式出现在她眼前。
想在这个圈子混的好一些，能对她有些帮助。
却从未想过，她会过得那么不好。
于清小声说：“我还后悔那时候那样说你呢……”
“怎么不跟我说？”在这一瞬间，温濯丢去了所有的伪装，哑声说，“明天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于清点头，很乖地说：“我一直有定期看心理医生，明天不用去，我只想一天都跟你在一起。”
温濯慢慢松开她，盯着她的脸看：“我们公开吧。”
因他这突如其来的话，于清表情一怔。
温濯看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镇定从容地给出建议：“我可以帮你把合同改了，你不愿意的话，违约金我也赔得起。”
“干嘛呀，你不用愧疚。我才是那个做错事情的人。”于清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小虎牙贴在下唇的位置，看起来俏皮又可爱，“而且你回来之后，那两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忘光了啊。”
“我觉得现在这样真的超级好的，”见他不说话，于清再接再厉，“至少你在我面前不再总是沉默又言听计从了……”
提起这个，于清的情绪也低落了：“我们当那些事情都没发生过好不好？你一直这样就很好……”
会生气，会吃醋，会调侃她，这才是真正的小星星。
她喜欢的，也是这样的小星星。
温濯吐了口气，认真道：“好。”
耳边响起了他刚刚定好的十二点的闹钟。他的头低了下来，吻住她的嘴唇，带着浓浓的缱绻：“宝贝儿。”
于清眨了眨眼。
“生日快乐。”
以前对你的那些不好，我用我的一辈子来补偿。
好不好？
于清反应过来，眉眼弯了起来，将手摊平放在他的面前，笑嘻嘻地说：“礼物呢？就这一句话呀？”
温濯吻了吻她的手心，也笑了：“是我。”
是我的一辈子。
于清皱眉，把手抽了回来，不满地嘟囔：“你好敷衍……”
温濯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生气了啊？”
于清死鸭子嘴硬，阴阳怪气地回：“没有生气。”
“别不高兴了，”温濯没再逗她，低声哄，“有礼物，醒了之后再给你。”
闻言，于清的眉眼舒展开来，又开始说：“你才不是礼物。”
温濯一愣，还未开口说些什么，便听到她理直气壮地继续说着：“你本来就是我的。”
说完之后还觉得自己说得非常正确，模样十分严肃，义正辞严地说：“不要拿原本就属于我的人来送给我。”
出乎意料的话，温濯被她逗得笑出了声。他的脸埋在她的后颈处，笑得全身都在颤抖，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裸露在外头的肌肤。
于清不想理他，翻了个身酝酿睡意。有他在身边，踏实感总特别足。困意蓦地袭来，她在他怀里找到个最舒适的地方，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际，她隐隐听到温濯说了句话。
“看来以后没有自由了。”
像是在抱怨的话，可话里却都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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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于清莫名就梦到了六年前。
那时候，父亲刚过世三个月。于清的期中考试也因此考砸了，她不想让母亲心情更加差，趁母亲在厨房洗碗的时候，翻出老师发来的短信，迅速删掉。
刚松了口气，手机便响了一声，吓得于清这个做贼心虚的人差点跳了起来。她条件反射地看向厨房里的母亲，见母亲完全没有察觉到，提起来的心便再度放了下来。
而后，她想把手机屏幕按回桌面。
就在此时，于清看到了那条短信提示框里显示出来的三个字。面色一僵，她下意识地点进去看了全部内容。
【宝贝儿，今晚出来见面吗？我们的两个月纪念日。】
而那个时候。
距离父亲过世，仅仅过了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