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天灰蒙蒙的,飘着阴雨,呼呼的风,带起漫天的沙尘,呼啸远去。小道边的枯树,枝条稀疏,在风中左右摇摆。小道尽头有一平屋,平屋是木制结构,屋顶有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破洞。木屋的门没有上锁,些许风过,木门就会发出“吱嘎”“吱嘎”声响。经历,时间拷打的木屋,随着木门的晃动,似乎下一秒就要倒塌,摇摇欲坠,但奇迹般屹立不倒。
木屋四周是一片废墟,倒塌的残壁一层挨着一层,灰白的瓦片碎的遍地都是,木头,玻璃,石块随处可见,有的垒成一摞,有的则一堆堆杂乱的放着,上面沉积了厚厚的一层黄沙,一场阴雨降下混和着黄沙,流向了前方不远的小水塘。水塘不知深浅,水面不时冒着气泡,里面的水绿的渗人,一群蚊子绕着水塘直转。
不知名的小草从泥泞的小道边,从石头缝隙伸长而出,疯狂吸食养分,长势喜人,已有半人之高,正延绵不绝向外生长,几乎占领了这片废墟。偶尔,远方会传来“嘎”“嘎”“嘎”的声响,像是乌鸦,又像是蛤蟆。这些声响打破这地方的幽静,在这片地方回响着,废弃之所处处彰显着生人勿近之感。
雨势变大,大风卷着雨水撞向木屋,“咔嚓”声响起,木门应声而倒,带起了阵阵灰尘,灰白的网丝遍布屋内,四处飘荡。木屋内,窗户已是全开,玻璃碎裂,散落一地;靠窗边一张原本是上下两层的床,早已散架,上层斜跨在墙上,铁质的床沿布满红锈,床板腐烂断裂,堆在角落。桌子少了桌脚,倒扣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灰;简易的木制衣柜里面空空如也,成了各种爬虫的聚集地;原本应该在衣柜的衣服,被套,却散落在地上,早已发霉,黄的发黑。
外面的风雨,似乎惊醒了某个存在,“叽叽”“叽”“叽叽叽”有几声短促声音响起,在木屋内听得格外清晰。在破床底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那撸动,这动静惊走了地上的爬虫。许久有个黑影,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后又闭上,又睁开,反复数次,似乎有所疑惑。
时间流逝,风雨还在肆虐。屋内黑影自从睁眼就没有动弹过,他的思绪极度混乱,他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做了一场很血腥的噩梦,许许多多的片段飞快的闪过自己的脑海,太多的讯息,像潮水般向它涌来,令他头部胀痛,苦不堪言。他大声叫出声,之后它楞住了,随后又叫了声,像是在确认什么,这时他终于听清楚了那是什么声音。“叽叽……”他不敢相信,这是他发出来的声音,自己喉咙发炎了?“叽……”他又叫了声,他想我明明想说“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就一声“叽”?就算自己喉咙出问题,那也不至于这样吧,他发疯般叫着,他想说“爸妈你在那里”“我怎么会在这里”“怎么这么冷”…………然而,木屋里回荡着“叽叽叽”“叽叽”“叽”……
直到他再也发不出声音了,他才喘息着停下,他安慰自己,这只是暂时的,过后吃点药就好了。他抬头,想看清这里的一切,两只眼睛飞速转动,频率十分快,甚至他自己都没有留意到,自己的眼睛有时单独转动,忽左忽右,上上下下。“怎么,我的眼睛也坏了?”这个想法在脑子了不断冒出来。他看不清周围是什么样了,眼睛就好像被雾气蒙上般,模模糊糊,这时他眼里的世界是单调的,没有什么多余的色彩,四周一切都是灰黑色。自己以前的视力是很好的,怎么会成这样呢?难道,睡一觉后自己不仅视力减弱,还成了色盲?这是很可笑的想法,但它却确确实实的发生了。
从睁眼醒来的那一刻开始,对自身的感官,都让他感到不可思议。当是,有些感官也带给了他一些惊喜。他眼睛虽然看不清东西,但是一些细微的响动,他都可以查觉,他知道现在他身边有许许多多的小爬虫爬过,有的甚至在很远的位置,他都能判断它们的方位。有各种各样的气味,他都能轻而易举的分辩出来,窗外雨水夹杂泥土的气味,门外粪便的臭味,他甚至可以靠着气味知道,这粪不是人的,屋里衣服,被子的霉味,这些他都能闻到。他觉得很神奇,像是忽然掌握了某种神奇力量,稍稍冲淡了视力减弱,声音变化,带来的不好情绪。但有些细节他却遗漏了,对于那些气味,他没有任何的排斥,甚至对于动物的粪便,在他闻起来,那也是习以为常的气味。
这些许的惊喜没有延续很久,随后看到的一切,让他觉得贼老天在跟自己开了个糟心的玩笑了。事情的起因是,他发觉自己睡着地上,肮脏的地板让他心里非常不适,想起身坐起来,可试了许多次,都坐不起来,自己一直趴在地上,他想用手撑起身体,发现不论自己用多大力,自己身体只是微微离地。而且双手感觉不对劲,他缓缓低头看了眼,结果看到了自己的手。
这还是自己的手吗?自己的手那么短?自己的五指呢?指甲呢?那稀疏的灰毛是怎么来的?那是手吗?又干又瘪,沾满污秽,这不是人的手,动物的爪子,他脑子里一下子奔出这个答案,惊得他心跳加速。他连忙看向自己的下身,他绝望了,自己的脚贴在地上,灰毛根根贴着,四根脚指细瘦且几乎等长,小脚像根火柴般细小细小,这…………没等他有所反应,只见一条褐色的,没有什么毛发的尾巴,扫过了自己眼前,停在前方,他静了片刻,动了下身体,这时那条尾巴也跟着动了起来,左右摆动。看到这,他双目一黑晕了过去,晕过去时,脑海冒出“老鼠”二字,自己变成了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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