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说了有事，是什么事？我可以答应你。”种森的黄金瞳闪烁，他在这个时候选择提起之前的事。
他想知道卡塞有什么事求他，这是很少见的事，少见到迄今为止只有一次。
“难为你还记得。”卡塞笑着说，只是他的笑容很难称得上笑容，像是被钉子固定在墙上遭受暴风的布，虽然保持住了原来的样子，却已然零零落落，只是勉力支撑，重压下加身他快坚持到极限了，除非暴血提升血统等级，否则很快就会支撑不住晕过去。
但是在一头龙面前暴血无疑是最大的挑衅，是战斗的发令枪，一旦暴血就没有回头路了。混血种和龙只有一个可以活下去，甚至无关立场。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总是让人难忘，多年以后说不定你我还会回想起来今天的事，那时候你会是什么表情呢？”种森面无表情地说，瞳孔中金色的光辉暗淡下来，似乎意有所指。
“说说吧，我会好好斟酌，如果不是让人为难的事，答应你也不是不可能。”
这时林间有风吹过，一瞬间传来淡淡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摩擦着灌木移动，又像是风造成的。这样的声音逃不出龙的耳朵，却无法被混血种察觉，因为声音实在太轻微了，像是隔着五十米外听两个人窃窃私语。
种森再次递出一丝目光，望向安静下来的橘红林木和林木层叠后遮盖出的黑色空间，然后在卡塞没有注意到时收回，动作迅疾堪称熟练。换做平时卡塞可能注意到种森的不对劲，可此时卡塞的大部分精力都在抵抗身体的不适上，丝毫没有察觉。
“我想你绕开我的手下。”卡塞说：“你知道他们是谁，他们身上有我特制的气味，很轻易就可以找到。我想在下一次战斗时你可以绕开他们的防线。这就是我的要求。”
种森问：“你知道的消息更多了，真好奇你从哪里得知这些消息的……可为什么这么做？你这样的人还会珍惜同伴么？别开玩笑了，你的档案里说你待的上一个团队就是被你亲手弄灭的，那个团队在你加入后只存在了不到一个星期……真不觉得你这样的人会珍惜同伴，他们在你眼里不该都是工具么？工具都有保质期，到期丢掉就好……而且你这么做只是自掘坟墓。”
“我想他们活下来，没什么别的理由。”卡塞淡淡说。“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种森沉默了，许久后说：“你知道我怎么看你的么？”
“愿闻其详。”
“我一直觉得你是混血种中的异类，你的行事风格完全不像混血种，甚至和大多数人类都不一样，你继承了身体里另一半血液的特性，你有着人的身体，我却觉得在里面塞了一颗龙的心。”种森再次缓解威压，灼烧的黄金瞳又暗淡了一分：“你的思维太接近我们了，所以我才愿意和你说说话，和你说话的时候我会不自觉忽略你是一个混血种的事实，觉得自己在和龙说话。”
“你这么评价我真是感到受宠若惊。”卡塞仍旧淡定，丝毫没有受宠若惊的表现，倒像是学神被老师夸赞了，可人家从来不缺这个于是安之若素的感觉。
“我觉得你这样的人什么时候忽然变成龙了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