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他前两天刚刚在大王面前说过姬昌的坏话,如今若是再为其说情,岂不显得反复无常?
但是,听到门人说其带了几大箱的“重”礼,他心中又痒痒的,犹豫半天,最终还是觉得先见了再说。
没准儿那西岐只是给自己带了些土特产,分量稍重了些而已,自己就能毫无压力地拒绝对方了。
正思索间,费仲便听得几个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便抬头看去。
这一抬头,正看到自家仆人引着一个身影行了过来,后面还有十多个仆人抬着几口大木箱。
费仲远远看去,只见其人身材魁梧,相貌剽悍,想必是西岐军中的重要人物。
待这三人进了正厅,仆人躬身退去,费仲再次细细打量这位使者,见其一身风尘,头发衣服上皆是尘土。
如此形象当真是失礼至极,但看在他身后那五六个大木箱的份上,还是按捺住了心中不满,开口问道:
“汝是何人,夤夜求见于我,可有什么要事?”
太颠先是行礼参见,礼数甚全,让费仲心中的不满稍稍减少了些,然后才忍住心中的羞耻感,开口答道:
“末将乃是西岐神武将军太颠,今奉上大夫散宜生之命,略备薄礼献与大夫,以答谢大夫这些年来对吾主公的照看之恩情……”
“哦?”费仲听到对方自报的名号,心中一动。
听这名号,对方应该是西岐的重要人物,如今却风尘仆仆、不远万里地来拜见我……
心中对太颠这种隐形的马屁颇为受用,只感觉自己此刻真的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存在了,看其愈发顺眼。
而太颠说完,则转过身来,亲手将身后的六个箱子一一打开。
一时间,厅中灯火与箱中的明珠、玉璧、黄金等宝物交相辉映,险些让费仲看花了眼睛。
见费仲已被这宝光晃动了心神,太颠不敢怠慢,又自怀中掏出一卷书简,双手奉到其身前道:
“此乃我家上大夫散宜生写给大夫的亲笔书简,敬请一阅。”
“哦,好”
费仲也从失神中反应了过来,和蔼近人地接过太颠手中的书简,打开一看,只见其上写道:
(以下八段,系散宜生书信原文,可跳过)
“西岐卑职散宜生顿首百拜致书于士大夫费公恩主台下:
久仰大德,未叩台端,自愧惊骀,无缘执鞭,梦想殊渴。兹启;敝地恩主姬伯,冒言忤君,罪在不赦。
深感大夫垂救之恩,得获生全。虽囚羑里,实大夫再赐之余生耳。
不胜庆幸,某外又何敢望焉。职第因僻处一隅,未伸衔结,日夜只有望帝京遥祝万寿无疆而已。
今特遣大夫太颠,具不之仪,白璧二双,黄金百镒,表里四端,少曝西土众士民之微忱,幸无以不恭见罪。
但我主公以衰末残年,久羁羑里,情实可矜,况有倚闾老母,幼子孤臣,无不日夜悬思,希图再睹,此亦仁人君子所共怜念者也。
恳祈恩台大开慈隐,法外施仁,一语回天,得赦归国,则恩台德海仁山,西土众姓,无不衔恩于世世矣。
临书不胜悚栗待命之至!谨启。”
散宜生书信中大致就四个意思:
当年我家小昌昌没跟姜文焕、鄂崇禹一起被干掉,而是被囚禁在羑里,真tm是谢谢你了;
现在送你点礼物,你别嫌少,我们这旮沓地广人稀,你也知道,就这仨核桃俩枣;
但现在我家昌昌年纪大了,上有一百多岁的老母亲,下有还没成年的儿子,再不回来估计就老死异乡了;
你看着使使劲儿,给大王吹吹枕头(划去)耳边风,事儿成了少不了你小子的好处。
看着散宜生诚意满满的书简和面前这六箱子的礼物,即便事情确实不好办,但费仲实在无法说出拒绝之言。
最后不得不明确表示:
这事儿我费仲应下了,你们回去等我的好消息吧,不出十天半月,我就把这事儿给你们办了。
太颠得到费仲的保证之后,当即大喜,拜谢之后便告辞离去。
等到他回到客栈,与闳夭汇合,二人将各自的情况一说,两边可谓是大同小异,不做复述。
……
(ps:当初由于黄飞虎与比干、微子、伯夷、叔齐等七王力保,姬昌已经幸免于难,能顺利归国的,但是由于费仲搞事,引得纣王试探,又诱导姬昌酒后失言,害的姬昌最终被囚禁于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