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散宜生看着这个蹲在圈里,抱头痛哭的昂藏大汉。
“悔不听……”
武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在继续当他那台没有感情的复读机器:
见此,散宜生一边的护卫不禁喝道:“上大夫在此,人犯还不速速回话!”
“啊!上大夫?”
武吉这才悠悠的回过神来,微微抬头,迅速觑了一眼,利索地跪倒在地,声音呜咽:
“小……小民武吉见过上……上大夫……”
“好,武吉,本官问你,你可是杀了人?”散宜生语气严厉地问道。
“是……是的……呃……”
面对气场极强的散宜生,武吉原本有些紧张、结巴,但是突然之间,一股清凉的感觉涌上了他的脑门。
他只觉得仿佛被人迎头浇了十盆凉水,整个人迅速冷静了下来,大脑也从短路的状态恢复了正常的思考能力。
“上大夫容禀,小人与那人根本就不认识,绝非故意杀人的!”
武吉突然之间,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虽然还谦恭地伏在地上,但心中的惊慌和紧张已经被理性压下去了。
过失杀人和寻衅斗殴中故意杀人,若按大商律法来判决,自然都是死罪。
可这里是西岐,虽然明面上也奉行商律,但是并不死板。
姬昌崇尚以仁爱治民,除去奸淫掳掠的罪大恶极之人,西岐一年也没有几个死刑犯。
当然,据野史风闻亦或某人杜撰,还有一件更加夸张的事情。
在文王执政后期,西岐的监狱甚至因为常年派不上用场,转而被用作豢养豚豕,以供王室。
咳咳,言归正传。
武吉知道,自己面前这位,就是掌管西岐内政、刑罚的上大夫,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散宜生见他似有隐情,声音便稍作和缓:“将事情经过详细说与本官,不要有何疏漏,本官一定给你一个公正的裁决!”
“多谢大人,小民不敢有丝毫隐瞒。”
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武吉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便将自己入城之后的遭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当时小民正担着柴火在街上售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嗯,过失杀人,倒也罪不至死……还有,按你所说,是南宫将军的马刮到了你的担子,才使得你的扁担弹起杀人的?”
散宜生眉头一挑,倒是没有想到此事还有真的另有隐情。
“正是如此,小民虽然尽力躲闪,但因街道狭窄,行人拥挤,还是被那位将军的快马刮蹭到了。”
看着言语态度都极为诚恳的武吉,散宜生皱起了眉头,仔细思索着此案究竟应当如何判决。
虽说这件事情里面,武吉确实有错,但南宫适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
这就好比武吉手上正拿着一把弩箭把玩,原本只要小心一些,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是由于南宫适这个铁头娃、莽夫,突然推了武吉一下,导致弩箭激发,射死了无辜之人。
你说,这算是谁的责任?
若按照后世游戏中的说法,自然是武吉的人头,南宫适的助攻。
散宜生自然是不知道这人头和助攻的说法,一时自然难以判决此件“奇案”。
不过他转念一想,此事既然已经涉及到了南宫适,那自然是应该归自家主公来判决,心中暂且将此事压下。
“你既非斗殴杀人,自然不至于死……”他还是先开口给此事定下了一个基调,也算是稍安武吉之心:
“既不至死,你又为何当街痛哭?可是畏惧刑期之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