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臣子在之后的行程之中,又数次进言,想代自家主公牵马,但都被姬昌拒绝了。
无法,众人也就只好牵着马跟在后面,与自家主公一同步行。
如此一来,姜子牙自然就成了一群人中唯一一个坐在马背上的,这让他颇有一种面皮灼烧、心中不适的感觉。
这种感觉倒也没有裸奔那样社会性死亡的羞耻感,但就是让人浑身长草一样难受、瘙痒。
就像去公共澡堂洗澡,当你脱光衣服走进浴场,突然发现里面的人一个个皮肤黝黑似墨,就你一个长得白白嫩嫩的……
嗯,很奇妙的感觉,内心不够强大的人承受不来。
而姜子牙呢?他现在的内心虽然还没有足够强大,还会脸红、还有羞耻之心……
“庆幸”的是,在姬昌牵住马缰的时候,他就已经被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贴心师侄定在了马上。
姜子牙:我真他娘的谢谢你了!(口吐芬芳)
刚开始,行在河滩松软的沙地上还未发觉,待到姬昌牵着马离开了河滩范围,走上了黄土实地……
走在后面的众人才惊奇的发现了一个惊人的迹象。
“青麟”一路留下的马蹄印每一个都有寸许深,好似背负着极重之物一般。
他们之中不乏深知民生之人,直接就根据这马蹄印来类比车辙印的深度,推测此马至少背负着十石(dàn)重的货物……
(一石=四钧=一百二十斤)
这个推测一经提出,便让走在后面的众臣不由得疯狂脑补,各自都有了对之前牵不动马的猜测。
以散宜生为首的几个文臣也都对安然坐在马背上的姜子牙投去了敬畏的目光。
就这样行了约摸二三里路,“青麟”突然在一条河边驻足不前……
而稳稳坐在(被定在)马背上的姜子牙也突然恢复了活动能力,同时耳边微微一动。
精神已经有些恍惚的他,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自己听到的话——“至此四百丈……”
音量虽低,但已经足够让走在前面的姬昌和后面跟着的众位臣子听的清楚了。
姬昌本来是回头查看“青麟”的,却正好清楚地看见、听到了姜先生嘴里突然冒出了这一句话。
正要询问此言何意,不想马背上的姜先生又闭目打起盹儿来,便不敢再出声询问。
转而查看起“青麟”驻足的原因,然而并未有任何发现,只好故技重施,与它贴了贴额头、摸了摸他的脖子……
“青麟”马鼻子中喷出两道尺许长的白气,又打了个响鼻,亲昵的舔了舔他的手。
“散大夫……”姬昌将散宜生唤至身前,掌心向上朝他一伸。
散宜生微微一愣,立刻便反应了过来,忙不迭地解下腰间装着炒豆子的口袋,递给了自家主公。
姬昌将袋口敞开,用手托着放到“青麟”嘴边,看着它将这半袋豆子吃了个干净,又抚慰了半晌。
它才好像恢复了精神,能够继续前行了。
左右观望了一番,并没有桥梁之类的设施,好在只是一条小河,姬昌便硬着头皮趟了过去。
后面的众人顿时就坐蜡了,他们来时骑马,自然没怎么注意这条不过丈许宽的小河,现在他们可是步行的……
上马过河还是趟过去,似乎并不需要犹豫,自家主公都趟过河了,你敢骑马过去?
于是一个个西岐朝堂上的重臣一手牵着自己的马,一手拉起自己的长袍,就这样被迫体验了一把趟河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