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五策……再议吧!”
紧接着,好像是生怕给太师出言反对的机会一样,纣王气都不喘一口地说道:
“还有第六策,速斩费仲、尤浑二人,这又从何说起?费、尤二人一直随侍孤畔,虽无什么大功于国,亦无大过之处啊!”
“咳咳!”
听着自己的前六策已被大王否决三策,闻仲皱起眉来,一声咳嗽打断了大王的话头:
“大王既知鹿台耗费甚巨,又为何不知如此劳民伤财构建之所在,亦是民怨之所集,拆之以平民众之怨,有何不可?”
“姜王后因谏阻苏妃所提出的炮烙之刑而受难,两位王子也因此事受累,故贬斥妲己以安王后、王子在天之灵!”
“至于勘斩费、尤二人,乃是为了表明大王亲贤远佞之决心,如此朝野恢复清平之日可期矣!”
闻仲说完,一双虎目直勾勾地盯着自家大王,仿佛对方若是敢说一个“不”字,他就敢……
哭给他看!
被太师如此盯着,纣王心中直发毛,以至于握着御笔的手都有些颤抖。
而下方的群臣听着大王一条条念出太师的“救国条陈”,面上皆有振奋之色。
若是大王真能一一照准的话,这些年来的荒唐之举对于大商来说,也顶多就是一场大病而已,吃了“对症的药”,很快就过去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的,比如费仲、尤浑一党之人,听到太师要勘斩费、尤,心中皆是一急。
尤其是费仲、尤浑本人,听得更是头皮发麻。
还好大王与太师僵持住了,此时不上何时上?难道还要坐等大王被逼无奈之下,同意太师之策不成?
二人心有灵犀地对视了一眼,费仲当先出列唱喏(rě)道:“太师虽位极人臣,行事却不按国体仪轨!”
只见他双手捧着象牙朝笏、志得意满地说道:
“持笔逼君批行奏疏,非礼也;本参王后,非臣也;令杀无辜之臣,非法也!”
纣王见费仲出列,就暗道不好,连忙给这个心腹宠臣打眼色,叫他不要得罪太师。
可惜费仲并没有看到自家大王正在疯狂给他使眼色,最后得出“有理有据”的结论:
“太师灭君恃己,以下凌上,肆行殿庭,大失人臣之礼,可谓大不敬!”
听着费仲这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闻仲的指责和定罪,尤浑暗暗对他竖了竖大拇指。
而黄飞虎等一众臣子却好似全体犯了羊癫疯一样,肩膀一耸一耸地……
他们都没笑出声来,因为他们收到过专业的训练。
纣王也恢复了之前的神情——没救了,等死吧,告辞!
闻仲拄着御案、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眯着眼睛看着丹墀( chí)下方那大言不惭的家伙。
等对方把想说的话都说晚了,他才疑惑地出声问道:“哦?不知这位大人是?”
“卑职中大夫费仲!”费仲颇为谦虚地一拱手,仿佛之前给闻仲定下“大不敬”罪名的不是他一样。
“原来阁下便是费仲,呵呵~”
闻仲像是来了兴致一样,信步走下丹墀,像是看到了稀有动物一样,绕着费仲转了两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