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蟒君听完,原本讶异地心情反倒平静了下来。他若有所思地跟李观同说道:“也就是说,虽然咱们这里已经暴露了,可幽冥族真正到达这里已经是数白年后的事情了。这些所谓的拜日教,灵盔军其实都是杂鱼杂虾,元君无需困扰。你手底下的星君们清理这些还是绰绰有余的。麻烦的是那些魔族,他们势力广泛,实力不俗,关键是对这里的一切知根知底,一旦投靠了幽冥族,便会如同燎原的星火一般,无法控制。就是不知道除了龙族,鲨族已经明确反叛,剩下的鹰族和鲸族情况如何。看来,对付这些魔族才是你当今最紧要的事情。可是,李观同啊!老朽实在是无法理解,刘醉儿这丫头为何要投靠幽冥族?她可是你们中天的骄傲啊!她自己应该是跟幽冥族不共戴天的。这里面会不会又误会啊?”
李观同摇了摇头,回答道:“我确定是她本人无疑,她还亲自现身劝我不要干涉她接下来做的所有事情。目前为止,所有的一切都表明,她是经过了非常缜密的长久的部署。一环扣着一环,一招紧跟一招。”李观同叹了口气,心情变得有些低落。
蟒君安慰他道:“观同啊,你也别难过,依老夫看刘醉儿这丫头必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你扪心自问,如若她真心要致你于死地,你可防的住?”
李观同道:“论修为,论机敏,我自然不如她。我也一直在说服我自己,她必定是有苦衷的。可我毕竟是这云中仙宫的元君,我要对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们负责,要对天下苍生一个交代。不论是谁,明犯中天者,虽远必诛。”
蟒君一声长叹道:“哎!真是造化弄人,昔日一对神仙眷侣,如今却要各为其主,相互厮杀。真所谓,天若有情天亦老,难教真心到白头。”
两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过了半晌,蟒君开口道:“李观同,老夫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李观同回过神来,连忙摆手道:“当初答应了前辈在此地颐养天年,岂敢劳烦您再次出山?”
蟒君摇头道:“咱们俩虽然年龄差了数万岁,可你我都是酷爱诗词之人,也算是忘年之交。老夫打心底里喜欢你这个后生。再者说,云中仙宫要是没了,我们这些孤家寡人的下场能好到那里去?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李观同,你就是缺少刘醉儿丫头的那股子很劲儿,做事瞻前顾后的可不好。别犹豫了,老夫这条老蟒蛇以及蟒族子弟任凭你差遣。”
李观同已是满面泪痕,这么多日子以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是云宫的主人,要坚持住,不可被人发现内心的烦闷与无助。
虽说他时刻提防着这深藏在翠微峰深处的蟒君,以防他再次反出云宫,可今日蟒君所言,却句句戳中李观同内心。
李观同低头拭去脸上的泪水,展颜笑道:“那李观同我就却之不恭了。哦!对了。晚辈此次前来,是要帮上次在凌波洋上被林家父子砍去左臂的弟子制作新臂的,所以还要劳烦蟒君辛苦一趟,将千机瓮从潭底给取出来。”
蟒君朗声道:“这就对了嘛!以后心中再有郁结啊就就多来找老夫聊聊。你别看老夫枉在这世上多活了那几万岁,可也是有一些感悟的。傻小子,你在这里稍等片刻,老夫这就给你捞那大瓦罐去。”
说罢,便一头扎进了那碧水寒潭之中,掀起了数十丈的巨浪,李观同猝不及防,浑身又湿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