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仙宫正在大排筵宴,可是从上到下除了李观同一人面露喜色,在酣畅淋漓地庆祝外,其他人都是一脸忧愁,神色凝重地坐在席间,食不甘味地煎熬着。
角木蛟实在是忍不住了,推开面前的案几,大步来到厅堂中央,抱拳施礼道:“启奏元上,微臣未能完成元君所托,令云宫蒙羞,请求元上责罚。”
说完便单膝跪下挺直了身子,看着架势若那高台之上的君神不给他一个明确的解释,林柏便不打算起来。
李观同眉头微微抖动了几下,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起身来到了角木蛟身边。此时的李观同似乎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他拍了拍角木蛟的肩膀说道:“老蛟啊!咱们认识有多少年了?”
角木蛟刚想张嘴回答,李观同摆摆手打断了他。
“不重要了!来喝酒。”李观同递过去一个酒杯。示意角木蛟喝酒。
可是角木蛟一头雾水,愣在原地。李观同把那酒杯塞在了他的手中,用自己的跟他碰了一下。
“我心犹如杯中酒,多情多事惹烦忧!”李观同吟唱道。
众人面面相觑。井木犴起身过去扶住李观同的手臂,一脸担忧地问道:“观同,你…你怎么了?”
李观同一甩手臂,挣脱开来,说道:“我没事,我很好。不用你管我!”晃晃悠悠地走回了自己的王座。一歪头,躺倒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大厅之中,云中仙宫的各宫宫主们依旧面沉似水。蓝升见状只觉心中愤慨异常,把酒杯一扔,起身就要离开。
秦盈一把拉住他,暗暗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离开。
蓝升有些怨气,可又不好发作,只是说了句:“蓝升只是云宫的客人,主人休息了,客人自当要回避。”于是不由分说一甩袍袖,离席而去。
林柏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于是只能缓缓地站了起来,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醉倒的李观同,两眼之中似乎要冒出火来。他一言不发地站直了身子,朝李观同施了一礼,转身便要离开。
秦盈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了林柏面前,说道:“林柏,你这是做什么?”
林柏眼睛没有看她,嘴里只说了两个字:“让开!”
秦盈听到他这句话,心中一惊,恐惧之情油然而生。下意识地挪了挪身子。
林柏见她让开了,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殿门,化作一道剑气离开了。
斗木獬依旧慈眉善目地走到秦盈面前,笑容可掬地对秦盈说道:“秦宫主,今日元君欣喜,多饮了几杯,不妨事,你莫要太过担心了。老朽这就告辞了。”说完他拱手对沉睡的李观同施了一礼,又转过来跟秦盈施了一礼,然后才毕恭毕敬地退出了大殿。
奎木狼见到此状,也有些气氛,可他的脸上表现出来更多的是惋惜。他摇了摇头,一声叹息之后也离开了宴席。
殿中已空,秦盈轻轻地唤了两声“李观同”,见他毫无反应,两行泪珠便滚落了下来。她呜咽着,心中犹如刀绞一般。
她抽泣了一小会儿,哀怨道:“我天天在眼前,你熟视无睹。她才现个身你就开心成这样。也罢!也罢!”
秦盈转身离开了大殿,一挥衣袖,大殿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门外的光从雕花的窗棱上照射进来,在李观同的脸上形成了忽明忽暗的样子,可他的眼神却是格外的冷峻,仿佛那两颗眼珠是从冰窖中刚取出来一样。
他扶起刚刚被自己打翻的酒杯,端起酒壶重新给自己斟满酒。自己楞楞地盯着酒杯中那一汪琥珀色的酒液出神。右手的关节在桌面上有规律地敲击着。
沉默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起身返回了寝宫。
蓝升回到竹屋后就一直在生闷气,李芸一边给他倒水一点劝解他道:“蓝升哥哥,你也别生我观同大哥的气。他也是因为郡主要回来了,才开心成这样的。毕竟他们也分开了这么久了…”
砰地一声,蓝升一拳砸在了桌面上,把正在倒水的李芸吓了一跳,水壶里的水一下子都倒到了桌子上,她顾不得安抚自己惊吓的心灵,“呀”了一声便拿起抹布开始清理桌面上的水渍。
“你干什么呀!把我吓到了!”李芸嗔怪到。
蓝升看了一眼李芸,气呼呼地说道:“你哥是怎么回事啊?还没见到她人呢就喝成这样?那些战斗中受伤的士卒他没有去探望,阵亡人员的家属他也没有去慰问。他这样哪里像一个云宫的主人啊!”
李芸砰地一声把茶壶摔在了桌面上,茶壶受不住力,崩裂开来。刚刚擦干净的桌子,又是水流满地。
李芸瞪着蓝升,说道:“你自己不舒服别说我哥,不管他现在怎样!可你不能忘记了当时他是怎么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