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出酒节
第三节：夜市（1）
“克苏恩大地之神啊，
火神兄弟的长矛刺穿了你的胸膛，
那是西部冒着烟火的火山，火神要从里面挣扎逃走，
克苏恩的大地之神啊，
你为什么不躲开啊，让你的火神弟弟出来，
大地之神不肯，因为火神会吞掉一切生灵，全都变成火焰，
克苏恩的大地之神啊，
你为什么哭泣？
因为人类去取了火吗？人类背弃了誓言？
因为我们冷啊，因为我们饥饿难当……
只有火，能让我们强大，就像天神一样。”——盲羊阿班乐队在娥易特斯的带领下，挤在圣殿仓库门口，高唱——《木化石之战》的火神的诱惑。这段讲述的是冰封大地，大战士受到邪恶采菇人的教唆，去火山中寻找火种。
在圣殿围墙脚下的仓库，每当卸货的时候，都会有大量穷困的乞丐和盲羊阿班混在一起，高呼白圣僧的伟大。如果白圣僧听到他们的呼声，偶尔就会降旨——把今天卸下货物中——旅人蜗牛壳中，黏在舱底的部分分给他们——否则这些粮食进了粮仓也特别容易腐败——而这些粮食也腥臭不好吃，但可以给酒坊酿酒——也只有类似木铎这样少数几个和穷人打成一片的酒坊主愿意接受这些蘑菇粉——把它们酿造成辣口的穷人醸。
海上来的疯子刚刚和盲羊阿班的老头和老妪乞讨完（阿班老头和老妪已经得知疯子和小山的关系，也告诉了疯子小山和他们儿子一起失散在大海上了），他由于相貌特别出众——残疾，所以获得了一袋子蘑菇粉，和卷尾跳蛙一起挂在脖子上。他现在挤在圣殿正门口欢呼的人群中，向看门人请求见一面白圣僧。
“行行好……大人，真的，白圣僧接见过我，赐福过我，我说过请他看看我的孩子……她病了。您就行行好吧……”
那看门人看起来也是个采菇人的样子，但可能是混的最差的那一类，他白色的长袍破旧不堪，他没带象征身份的纹章，但从他年龄推断，早该是长老或领班的地位了。看门人懒洋洋地说：“异乡人，没人能放你进去的，你不如晚几天再来，或者能有机会也说不定。你知道，我们白圣僧如果有感应，就会召开法会，参加者有一定几率得到摸顶赐福——什么恶疾、疯癫、溃疡、邪祟，那都是立刻痊愈的。”
“啊呦……我说摩尔拉斯大叔……你可别骗这个疯子呢……人家赶了几百里的水路而来的喏……”这时，气喘吁吁的盲羊阿班女孩儿费力拉着一卷毛毡子挤了过来。她似乎和这个被叫做摩尔拉斯的看门人挺熟悉。
“啊……路卜拉*派斯，你们家从海上回来了？命可真大啊……我还以为你们被大眼鲸带走了呢。”看门人换了一副笑呵呵的表情。
“可别提呢吧……我哥哥们都没回来呢。我老爹快哭瞎了眼了。”
“他哭瞎了也好，可就和你老妈妈一个样了嘛。”
“呸……你这大叔没有良心哦……下次来棚子里，没有酒给你喝的哦。”阿班女变色道，看门人看她真的生气，便不再揶揄。阿班女擦擦汗招呼他过来，解开毯子，里面并排躺着姁姁和曼娜，阿班女拉住看门人，问道：“这个长了两个犄角的，是这个异乡人的孩子。这个女孩儿是我从海上救回来的，你看看，多可怜。白圣僧最是慈悲的，你觉得能进去不……”
“对，大人，您看看……行行好吧……”疯子不断作揖道。
“疯子大叔，你别急，你别小看他是个看门的，要不是他犯了错被大司命收了纹章，他在我们采菇人里面，可是好厉害的大叔呢。”
看门人看到两个‘生病’昏迷的女孩脸色一变，但神色一闪，就恢复了原本事不关己的样子。他站起身勃然变色对所有乞讨者大喊说：“快走！快走！施舍也做了，今天不会再有了！还堵着门口做什么？都走！都走！不走我叫无常信使出来，打断你们的腿！”说罢，他真的朝里面一挥手，两个壮实的无常信使走过来，冷冷地看着乞讨者们。这些穷人知趣地打几个哈哈，转身都散去了。
看门人摩尔拉斯也趁机躲回门里，疯子看着没有希望，和阿班女悻悻地往回走。走过广场，跳蛙屠户才敢跑过来，帮着阿班女拖着毡子往回走。阿班女累的喘息着骂道：“没事儿，我最知道他，爱钱，爱喝酒。我们弄些钱给他，他就帮忙了。”
他们三个拖着毡子，忽然被兵营高墙内传出的呐喊声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