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出酒节
第三节：夜市（3）
“你原来是这样的进来的……那你抓住过它，一定知道它的弱点。”茧人船长好奇地问。
“是的，但是，在角斗场不行，和你们也不行。”那人摇头道：“蜘蛛在黑暗中捕猎，它几乎没有视觉。这是它的弱点，它看不见猎手，因此我们可以想办法用预先的陷阱抓获它。但这角斗场可没这个机会。”
“那我们想办法一动不动，它还能如何？”小山问道。
那人笑了：“你说的不错，我们在丛林中也常常这样逃命。但角斗场的观众回朝你扔东西，暴露你的位置，让蜘蛛捕杀你，获取他们的喝彩。”
“我们五个人还不够硬拼一下么？”茧人船长问道。
那人摇头道：“女神蜘蛛是我们沼泽地区最大的蜘蛛，小的叫做八刀刺客，说的就是它们速度极快，硬拼的话，对付它的办法不多。”
所有人闻听都兴致索然，所有侥幸全都戳破了，大家无言卷缩倒下，像是静待死亡。茧人船长忽然冷冷地说：“兄弟，我听说，历年能活下来的，都是一个叫兄弟会的组织在后面操控？”
“不错，我也听说过，说兄弟会才是奴隶战士团的真正操控者。能被兄弟会认可的武士，就算那些观众不喜欢，也能活下来。但是……你知道谁是兄弟会的吗？”
大家哑然无声，黑暗中只剩下沼泽流民一双犀利的眼睛和小山胸口的伤口，发出一点点反光。
团防营的奴隶战士头领腔骨盯着这边儿栅栏，默默地抽一口蘑菇烟斗，吐出一口浓烟。
高墙下的一处半穴居土屋中，老团头儿盯着墙上悬挂的十个盲羊牙齿挂坠儿沉吟半晌，还是对边儿上坐着的弟弟说：“我觉得就算是孩子们闹着玩的，也还是要查一查，兄弟会是不是死灰复燃了……”
高墙外，数十名滚过烟尘一样的眉目不清的乞讨者撑起幕障，将本来就错综复杂的蘑菇集市的街道搞得更加错综复杂——蘑菇集市著名的夜市开始了……
夜市悬挂的，都是青紫色的燃灯水母，那闪烁的灯下默契地迅速组成了三种聚集地——
第一种是卖买卖违禁品的地摊儿——各类珍惜的致幻蘑菇（要命蘑菇）都有销售、偷来的金珠象牙也能找到、独特的暗器和武器应有尽有……最要紧的是悬赏人头……下到江洋大盗，上到少司命（特别是好勇斗狠的北部酋长鲁特乌斯第三，他自己都常常问：‘我的人头在蘑菇夜市里现在多少蠡贝了？’）的人头，很多都有悬赏。而最刺激的，是有时候匿名的刺杀者会将人头带到市场，当场拍卖……这保障了刺杀者更大几率的全身而退。
第二种是白天也经营的酒肆，到了夜间。全都变成……或者是采菇人都浮现了出来的地下消息市场。坐在蜘蛛靠垫儿上的身份不明的醉鬼和各路采菇人交换着无聊的流言，也有有价值的消息。当然很多消息也是通过这个渠道故意散播出去的。
今年出酒节优胜者是谁？
盲鲈口海战后，茧人山谁会当家？
绿巫妖死了吗？谁杀了绿巫妖？
有人要刺杀北地酋长鲁特乌斯？
是不是沼泽流民释放了毒草花？
沼泽黑巫妖在豢养牛蝗？
北方杀手又杀了谁？
盗贼工会下一个计划是什么？
兄弟会又要谁死？
涂山家要投靠大司命？
这是，这一季采菇人酒肆中，最主要的十个问题。谣言漫天，真真假假，有人肯说，就有人肯信……而有些问题多了，就会有些无良酒肆主人开盘口赌博。常设的赌局就挂在墙上：兄弟会的头子是***还是***？……北部屠夫鲁特乌斯会不会在出酒节典礼上被刺杀……
天人虫无声地飞过蘑菇集市的夜空……时而被极光投影在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