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谁让你打它脑袋了?打它的腿!”鲸背伸手往前一指,捕鲸船正朝霾母虫一根腕足全速冲去。
“好!”那弩炮射手也不含糊,冲到弩炮前,解开保险,忙乱中还记得将标枪的缆绳松开,只将标枪放到弩机上,在颠簸的船上瞄准上下不定的腕足。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一根标枪腾空而起,划出一条曲线射向腕足,可惜运气不佳,擦着一根腕足边缘飞过。
“再来!”鲸背毫不气馁,镇定地大声命令。
这时,霾母虫的掠食索已经够得着捕鲸船了,带着腥苦的风声像一条黑色的长鞭呼啸着扫过捕鲸船上空,一下将桅杆拦腰打断——这下捕鲸船更慢了下来。鲸背大怒,挥舞一根鲨齿船桨站到船头,准备迎击横扫过来的掠食索。而鲸脸则冲到船头和弩炮射手一起转动绞盘,给弩炮再次上弦。
“嘭!”弩炮再次发射,这次标枪正对着腕足射出,大家正要叫好,标枪却凌空被横扫过来的掠食索一下打飞。紧接着,掠食索就正对着船头抽打过来,鲸背大喝一声,双手运足了力气去劈挡,只听‘啪’的一声巨响——鲸背手中的鲨齿桨一下被打飞,鲸背自己也被打得翻身落水。水鬼达诺连忙跳入海中寻找他。而船向着柱子一样的腕足之直撞过去,如果撞在黏糊糊布满大小吸盘的腕足上,必定是船毁人亡。鲸背落水,达诺去救他,却见他一直下潜,原来是看见鲨齿桨落水的地方,去捞武器去了。在水下达诺比他更快,达诺鱼一样迅速取回鲨齿桨交给鲸背,二人立刻吐着泡泡紧急上浮去追捕鲸船。
弩炮射手和鲸脸死命加上弩机的弓弦,他们无暇思考,甚至不知道鲸背落水,只是一心一意将弩炮再次上弦、装上标枪,然后他们一抬头,腕足已经近在眼前,他们惊叫着射出弩炮,这下才正中腕足,标枪穿透了腕足,深深嵌入肉中。那半神竟然吃痛,从水中拽出腕足,拼命在捕鲸船上方甩动,似乎想把标枪甩下来,这使捕鲸船堪堪从霾母虫身下钻了过去。这时,狼狈不堪的鲸背逃回船上,他心有不甘地抬头看到头顶痉挛甩动的腕足,一咬牙,拎着鲨鱼齿桨爬上半截子捕鲸船桅杆,用力挥出,之见一小截腕足被他斩断下来,掉落在捕鲸船的甲板上犹自不停地扭动。
捕鲸船没了桅杆,大家便抽出木桨,一起向东方划桨,让顺风飞去的霾母虫越飞越远,大家相互看一眼狼狈的样子,又看看船甲板上半截儿扭动着的腕足,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藏宝岛洞**,鲸背兄弟和手下十几个船长生气篝火,正在烤着霾母虫腿儿,发出诱人的香味儿,大家每人一口肉、一口酒,那弩炮射手眉飞色舞地吹牛——吹嘘着当时千钧一发的危险和自己的镇定,然后举着肉站在中央大声喊:“我们今天一起吃了神的肉!以后就有神的力量!我今天服了——今后,我的命就交给大当家的了,您以后就是我的主人。”
说罢,他给鲸背跪下磕头。
鲸背笑嘻嘻地扶起她说道:“哈哈……你起来。老子最不喜欢的就是主子,我从前是奴隶,以后也不做主子,我们要让天下再没有什么破烂主子!”
一百个长子奴隶全都鼓噪起来,举起神的肉和酒,表示赞同。
“既然听我的,咱们就是兄弟了。我自小被卖进大海,但一直听说陆地上的奴隶们有个兄弟会。我觉得,我们从今以后,就是海民兄弟会了。”
大家欢呼起来,称鲸背为——大哥大执事。
这时儿,石洞门口一个女孩儿带着水鬼达诺直闯进来,所有人立刻噤声。鲸背、鲸脸也放下手里的酒杯迎了上去:“尊主!”来人正是胡刺。
“你们好快活嘛!”胡刺看一眼被火炙烤的霾母虫腕足,冷笑道:“风神之子都被你们烤了……如果大师还在……你们几条命够死的?”
“尊主……您可别和香夭大师说这个……小的们担待不起……”鲸脸嬉皮笑脸地说。
“哼……还是你们自己别说漏了吧。”棘刺不屑地推开鲸脸,抓过鲸背递过来的酒杯,端端正正的坐在上首位置——那个海象牙躺椅上。她环视一圈,欣慰地说:“好像人又多了?很好。鲸背……”
“尊主……”
“明天我们启程去茧人山,咱们有事儿了。这次我们会与海民联军汇合,要跟着霾母虫西征大陆,夺取蘑菇城市!”说罢,棘刺好奇地切下一块霾母虫肉,放进嘴里,顿觉美味……
“万岁!万岁!”这些逃亡奴隶、海贼、偷猎者、采菇人和半大孩子们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兴奋地叫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