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大饥荒
第二节：贫民的流散（4）
胖市长带着二团头儿和涂山家主母、醮檀一起围坐在不远的帐篷里。胖市长疑惑地问：“霾母虫就要来了？为什么忙着做这个？很可能白费力气吧？”
“大人有所不知，对于我们海民来说，会堂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地方。如果没有现实的会堂，死后也回不到祖先的灵堂。”涂山家主母和气地说。
“大司命还是坚持请您进入圣殿避难，斯科特大人则应立即带领海民战士参加北征。这是维护目前蘑菇城和平的底线，否则，恐怕等不到霾母虫到来，圣殿方面北征的部队在出发前，一定会首先收复船坞区。”胖市长坚持说。
“那么您的意思是？”涂山家主母和气地问。
“圣殿和大司命方面无非是想在现在混乱的局势中维护颜面。因此，正想将战火燃向北方，并营造出海民是得到圣殿庇护才登陆而来归附的表象，我觉得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否则，就像这样……”胖市长指着刚刚树立起来的海民会堂图腾柱说：“这可以解释为对大司命健康的祈福，也可以解释为海民对蘑菇城的宣战。”
少司命斯科特干完活儿进门，坐在胖市长对面，不悦地插话说：“我们愿意帮助你和你的儿子成为新的大司命和转生圣僧……而你却要将我们置于险境？这可不是帮助盟友的态度。”
“这是个相互帮助的密谋，但密谋的要领就是不被对方察觉，不是么？醮檀大人？”胖市长转头向醮檀求助，他似乎对涂山家主母和斯科特的只会感到担忧。
“他说的对……”醮檀点头道：“现在巡防营已经集结好了，自由民大军和贫民的乞活军都集结好了，无常信使也把圣殿区防守得滴水不漏，现在摊牌，不过是蘑菇城对海民的屠杀。”
“他不信他们能轻易攻打下船坞区……”斯科特笑道：“我像了解手掌一样了解这座船坞，就像信任我的投矛一样信任我的手下，我们有足够的自信保卫这里直到霾母虫登陆。”
“然后呢？双方在激战中一起被霾母虫收割？”胖市长皱着眉头，无奈地问。
“好，我同意，我可以进入圣殿区。”涂山家主母依然和气地轻抚一下斯科特的后背。
“但是我可不能将海民分散，纳入你们的队伍。特别是，如果我把涂山家战士全部带走参加北征……剩下的涂山家人民，不是人你们宰割？人民一旦分散……就再难以聚集了。”
“相信我们的人民……我的孩子……”涂山家主母坚定地说。
“只要您在，我相信他们还能回来，但如果您被害，我们的心里就失去了图腾。”斯科特不信任地盯着胖市长。
“不用担心……我有办法保全老人家的安全。我保证。”胖市长苦笑着说：“老人家您进入圣殿区，大司命就安心了，他一定会特别保证您的安全。”
“但是我带兵加入远征，就不能不听老团头的命令。就算我逃回来，没有战士，也毫无胜算。”斯科特固执地说。
醮檀笑道：“我有办法让老团头儿不参加远征，这样的话，远征兵权就会落到怀特和特鲁乌斯手上，他们还没法像老团头一样对你指手画脚，你就可以保持对海民军队的控制。北方很快就会乱成一锅粥，你看天色有变，带兵杀回来和我们汇合即可。”然后，他朝外面呼哨一声，波尔一身海女装束走了进来：“至于涂山家的安全，我也给一个关照，波尔会侍奉在您左右。我想，一般程度的暗杀和下毒什么的……她都能应付得来。”
“我哥哥历来是远征军事事务主将，大司命已经命令他组建决死军迂回北上，依我看，毡毛城特鲁乌斯主防御之盾，我哥哥却是要负责进攻的长矛。他怎么肯留下呢？”二团头儿看着醮檀，他心里不愿老团头儿留在蘑菇城，否则他们兄弟之间必然有一场厮杀。
“简单，只要你被我杀了，他就不得不留下，否则，大司命和白圣僧的安全谁来保卫？”醮檀冲着二团头儿咧嘴一笑。二团头儿顿时大惊失色。
午后，蘑菇城寨……征兵和抢夺粮食的喧闹声仍然不绝于耳。
“涂山家接受任命！”
“让开道路！让涂山家主母进入圣殿咯！”
“开路！涂山家海民军团参加北征！斯科特大人万岁！蘑菇城必胜！牧民都去死！”
一片欢呼声中，二团头儿一脸凝重地驱散围观的人群，护送着涂山家主母和胖市长并肩前往圣殿——将正式接受大司命的任命和白圣僧的赐福，而戴着面罩的海女波尔跟在涂山家背后。这向慌乱一团的群众传达了两个好消息，一个是大司命病情并不严重——还在理事；另一个是，海民在灾难后登陆，将坚定地和蘑菇城站在一起，并参加北征。
而同时，以两头巨大的旅人蜗牛作为前驱，斯科特一身海民酋长的特色戎装，带领着八十名涂山家的武士整齐地走出船坞区，他们虽是海民装束，却高举着蘑菇城的大纛旗。
“斯科特大人！请允许我参加您的队伍！”大量出身海民的船坞区自由民、卷尾跳蛙屠户、商人开始踊跃参加斯科特的队伍。斯科特友好地朝他们挥手，对手下耳语几句，挑选那些自备武器和粮食，有明确海民特征、听得懂海民通用语的海民后裔，让他们跟随在队列后面，随军出征——不一会儿，斯科特的队伍已经超过百人。
二团头儿带头作在队伍前面，突然一个斗篷客和他撞了一个满怀，二团头儿一把将那人的斗篷扯了下来，那人露出一幅恐怖的缝合嘴脸，群众受惊退散。二团头儿挥起战斧将这个傀儡人砍翻。大喝一声：“醮檀！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