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槐把脑袋埋在哈士奇的毛毛里, 度过了温暖而平静的一夜。</p>
为了推理, 他直到凌晨三点钟才睡下。早上七点, 林槐准时地睁开了眼睛。</p>
尽管林槐身为厉鬼, 对睡眠的需求量很少。然而被迫早上七点起床，还是让他忍不住黑了脸。</p>
物管室的小冰箱里存放着可供食用的新鲜材料，其中包括红彤彤的番茄、水灵灵的青菜、绿油油的黄瓜，冰冻层里, 甚至还放着肉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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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槐盯着这一冰箱的菜品，陷入沉思。</p>
楚天舒站在他身边摇尾巴：“你打算做什么？”</p>
“唔，系统给了我这么多菜品，不好好利用一番, 简直是暴殄天物啊……”林槐道。</p>
楚天舒：“？你打算展示一下自己的厨艺？”</p>
他看着林槐摩拳擦掌，翻箱倒柜的模样，突然有些背后发冷：“你……能做吗？”</p>
林槐转头。</p>
“能。”</p>
十分钟后。</p>
灶台上架了两口大锅。两口锅中, 都有沸腾的水。</p>
“不愧是我。”林槐握着锅铲，“这样完美的厨艺……”</p>
楚天舒：……</p>
他趴在灶台上，用“= =”的表情盯着第一口锅里翻腾的白色面条。此刻，林槐正拿着锅铲，在锅里翻搅。</p>
楚天舒：“你为什么拿着锅铲？”</p>
林槐：“唔，翻面？我看你做菜时都要给锅里的东西翻面？”</p>
楚天舒：“这种融会贯通根本没有必要啊啊啊——”</p>
他转头看向另一口锅。沸腾的开水中，完整的两个西红柿，一根黄瓜，半颗白菜，两颗鸡蛋, 正在锅中浮沉。</p>
不等他询问，林槐已经给出了回复：“在高温煮沸的情况下，其中的病毒都会被杀死。”</p>
楚天舒：“这就是你不切的理由？”</p>
林槐身体力行地表现了口味不重要，只要没毒就可以吃的做菜原则。</p>
令人喜悦的是，系统居然很善良地在冰箱旁放了一包狗粮，避免了楚天舒遭受林槐“白水煮肉 ”荼毒的命运。林槐将面与菜盛到碗中，很坚强地开始食用。</p>
在面无表情地啃完一个白水西红柿后，林槐将眼神转向了楚天舒的碗，并开始严肃认真地考虑互换粮食。</p>
“我认为，”在饭后，林槐坐在物管桌前冷静道，“有一件事迫在眉睫。”</p>
楚天舒照例是被他塞在桌子底下：“什么事？”</p>
林槐：“寻找让你暂时变成人的方法。”</p>
他想了想，又道：“尤其是在饭点。”</p>
楚天舒虽然被当做做饭工具人，但并不伤心，反而对着林槐张开嘴，发出了哈士奇的声音：“哈哈哈哈哈哈。”</p>
林槐：……</p>
八点钟到了，春雨公寓的住户们一个一个地离开了公寓。</p>
首先向两人走来的是7楼方阵。走在前列的701初恋女脸色苍白，依然在不适地搓着自己的脸。她像是很疑惑自己的脸皮，居然会如此干燥。</p>
在初恋女离开后，情侣男也走了出去，他看起来心事重重，不知道在想什么。</p>
7楼之后，是6楼的白领。在看见女白领后，林槐对她颔，相当和善地笑了笑，以示自己将为之处理漏水问题的决心。</p>
“这是我的钥匙。”女白领将自己的房间钥匙放在林槐的桌子上，“今天就麻烦你了。”</p>
林槐道：“没关系，不客气。”</p>
在女白领之后，蓝毛衣女和棒球帽男也离开了公寓。</p>
蓝毛衣女的脸上还带着泪痕，她神经质地用湿纸巾擦着自己的手臂，就好像那上面有什么脏东西似的。</p>
和这群形形色色多姿多彩的邻居比起来，棒球帽男却像极了一个正常人。他在路过林槐时，甚至和他打了一个招呼：“我今天可能有好几个快递，麻烦你帮我收一下。”</p>
“快递”两个字让林槐想起了某些回忆。他记住了这个回答。</p>
在五楼的人离开后，便是三楼的单亲妈妈。她走得极快，身后则跟着那个穿着破棉袄的小女孩。</p>
小女孩穿着一双破旧的布鞋，上面沾满了泥巴。她每走一步，地上便多出一些带泥的脚印。</p>
考虑到物管职责中“维持公共卫生”这一点，林槐敲了敲窗户，拦住了这名女子。</p>
粉衣女子茫然地从手机中抬起头来，她似乎完全没有弄清楚林槐阻拦的缘由。</p>
“有什么事吗？”她极度不耐烦道。</p>
“虽然以我的身份开口对你说这些话很奇怪，不过还是想麻烦您一件事。”林槐尽量以服务人员的语气发言，“可以麻烦您多管管您家的孩子吗？”</p>
在林槐说出这句话后，女子露出了迷惑的眼神：“孩子？什么孩子？”</p>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迷惑的力量也是相互的。在女子陷入疑惑中后，林槐也同样陷入了疑惑。</p>
‘她不知道自己有孩子？还是说，她在装傻……’</p>
正在林槐思考要不要火上浇油之际，粉衣女人将手机贴近了自己的耳朵，似乎在聆听一段语音。</p>
很快，她对着发出温柔如水的声音：“我马上就到……”</p>
粉衣女人似乎丧失了自己回复林槐话语的心情。她握着手机，匆匆地走了。</p>
穿着红棉袄的小女孩流着鼻涕，签着她的衣角，始终跟在她的身后。</p>
“看起来所有人中，只有她看不见这个小女孩。”楚天舒在门后评价道，“这个小女孩的气息很古怪。”</p>
林槐低下头，闭上眼用力嗅了嗅。</p>
“是红衣的气息，”他笃定道，“应该是红衣，但很弱，很奇怪……像是和什么东西，粘连在一起……”</p>
他低头看向那一串黏糊糊的棕色脚印，意外地在其中看到了许多细小的银色事物。</p>
“这是什么？”</p>
他低头，要用手捡起脚印中的东西。楚天舒却叼着纸巾盒，从房间里蹬蹬蹬地跑了过来。</p>
“用这个垫着手。”他咬着纸巾盒，含混不清地道，“免得脏了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