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知道自己想错了，兰湘也吐了吐舌头，眼睛一转，转移话题，“你不是讨厌我的头发吗？怎么还抓着不放？”</p>
血竹：“……嘁。”</p>
约莫二十多分钟后，富家女再次走出了701。白玥在关门前对她说：“你明天早上是九点出发，对吧？”</p>
富家女点点头。白玥道：“我八点五十来你家，帮你搬行李下去。”</p>
“这……”</p>
“你不会还觉得他会帮你搬行李吧？”</p>
富家女噎了一下，最后点了点低着的头。</p>
两女各回各房间。房门被关上，血竹和兰湘也从藏身的拐角里走了出来。兰湘甩了甩自己的头发，道：“她们之间的关系还真奇妙。”</p>
血竹：“同理心而已。”</p>
兰湘用眼角瞥她：“那我们的命运都同样悲惨，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个可怜的小姑娘有点同理心？”</p>
血竹：“我化为厉鬼只为痛快复仇，你却故意拿他人心中最恐惧之事做成幻象、折磨哄骗他人。”</p>
兰湘：“嘁，我也没有对人人都是这样的呀。比如林槐，我就看不到他最害怕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还有楚天……”</p>
在无意间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时，兰湘的脸色已经是一白。</p>
“楚天舒？那条狗？”血竹看着她惨白的脸色，不明所以，“一条狗害怕什么？”</p>
“……我看不懂。”兰湘脸色极白，她急速而小声地说着，“我看见一道门，林槐走了进去，他变成了齿轮，浑身是血，站在某个地方，然后……”</p>
“……我看到那个场景里，楚天舒拿着一把漆黑的长矛！他刺穿了……刺穿了……”</p>
“林槐的胸膛……！”</p>
“他在笑，但是林槐……在哭……又像是……他在哭……林槐在笑……”</p>
……</p>
卧室外传来开门的声音，接着，李盛焕听见高跟鞋被换成了拖鞋。这让他知道富家女又回来了。</p>
一见面就是无休止的争吵，李盛焕呆在房间里，根本不想出来见她。</p>
他在房间里磨蹭到傍晚才出去，在去往楼下吃了个饭，又回来后。他看见满客厅的东西和被搬空的卧室。</p>
富家女面无表情地把她的各种衣服往几个帆布袋里收。</p>
她的身边还躺着一个没有被使用过的箱子，白色，似乎是她从2楼那个女人的手里借来的。</p>
“我要走了。”见他回来了，富家女抬头道。</p>
“哦。”</p>
李盛焕看见她难得没有表情、也没有生气的脸，有些发愣。</p>
他站在旁边许久，富家女也在安静地收拾着东西。他们难得地没有争吵。</p>
李盛焕站了很久，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最终只能回到了卧室里，把自己埋进被子。</p>
他在晚饭时喝了点小酒，脑子本就晕头转向。近日里的烦闷更是早就让他心力交瘁。</p>
睡着之前，他又想起了三个月前，富家女挽着他的手走进春雨公寓时的笑脸，突然心中一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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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家女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过他吧？</p>
在酒醉的边沿他终于听见了自己痛骂自己无耻的心声。酒精像是卸下了他灵魂上的铠甲，让他在困意缱绻的同时，也终于听见了良心里细微的懊悔声。</p>
很快，他就沉入了梦乡。</p>
仅一扇房门相隔的客厅里，富家女依旧在收拾着东西。</p>
李盛焕是在半夜时迷迷糊糊地醒来的。</p>
“嗯？”</p>
客厅里似乎有什么声音，困得不行的他随耳一听。</p>
“砰、砰、吱呀……”</p>
像是有什么人在用力地把行李往行李箱里压。</p>
需要被塞进行李箱里的行李似乎有着很大的体积，因此，想把它压入箱内的人似乎很费了一点力气。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李盛焕没有听清。</p>
大概是富家女在把她那一堆看着就体积吓人的衣服塞进行李箱里。李盛焕想。</p>
“砰、砰、吱呀……”</p>
他依稀记得自己似乎是被吵醒的……梦的边缘好像还传来了什么拍门的声音，和什么东西被拖行的声音……可他记不清了。</p>
‘是她在收拾行李吧。’李盛焕迷迷糊糊地想着，‘算了，别管她了，每天晚上都要闹这么一次……’</p>
‘明天早上，明天早上再和她谈谈吧……’</p>
极重的困意涌上心头，客厅里“压行李”的在他的意识里越来越微弱、越来越微弱……</p>
他终于睡着了。</p>
“唔……唔唔……”</p>
梦境之外、客厅之内，极细微的呜咽传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