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槐：“你确定你自己不是什么变\\态美少年正太萝莉控吗？”</p>
楚天舒：“那你也可以顺便控一下御姐。乖，头发撩起来，给你擦擦脖子。”</p>
楚天舒半蹲在林槐面前，给他仔细地擦脸。离着很近，林槐看见他垂下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和异常浓密的、微微卷翘的头发。</p>
在他的身后，映着他专注的影子，那是一道黑影，而林槐发现，楚天舒的腿真的很长。</p>
直到……</p>
啊看见属于楚天舒的黑鹰上，鼓起了一个包。</p>
先是一个包，然后是另一个包，再一个……许许多多的包像是蘑菇一样，如云般出现在他的影子之上，整个影子就像是增生的某种组织、某种孢子聚集体，开始迅速地分裂扭曲，重力失衡，溢出膨大……</p>
“怎么了？”</p>
温热的毛巾还在他的脸上，林槐死死地盯着正蹲着，给他擦脸的楚天舒。</p>
那张美好光滑的脸上，此刻也长出了孢子。</p>
第一枚孢子是在眼角，它由一个小肉粒，迅速地膨大。第二枚孢子是在嘴角，它鼓起来，边缘带着更多的孢子。</p>
然后，是太阳穴，是耳边，是脸颊，是这张属于楚天舒的脸的，所有部分。</p>
而那张黑洞洞的口还在说着：“怎么了？”</p>
“怎么了？”</p>
“嗷嗷嗷嗷！！”</p>
楚天舒又猝不及防地被林槐攻击了一下，林槐的这次攻击来得很快，但他避开得也很快，于是除了脸颊上被划破了一道血痕之外，并没有受到其他严重的伤害。他向后退了一步，还好腿长，这一步退得很快也很大：“好好的，怎么家暴我？？”</p>
他嘴上这么说着，但很快也摆出了防备的架势——很明显，方才林槐的动作是出于应激性的反应。如果林槐是真的突然失起常来，开始要打他。他也会第一时间做好和林槐战斗的准备，并想办法把他按在床上，让他冷静下来。</p>
林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看着“楚天舒”的脸颊，在他尖尖的指甲刚刚划过的地方，有诡异的绿色液体，正在流下。</p>
那是很奇怪的绿色液体——亮晶晶，里面似乎还有着小晶粉一样的东西，却很芳香，很芳香……让他忍不住，想要凑上去，吞噬。</p>
他要撕裂这些孢子吗？</p>
像是有一股冷水从他的头浇到脚。林槐从猝然的恍惚中清醒过来，他再次回到世界，所看见的是再正常不过的室内——和正常的楚天舒。从楚天舒脸颊上的伤口里滑落的，是很明显的、鲜红色的血液……</p>
而不是什么，金绿色的汁液。</p>
而他被映照在墙壁上的影子，也无比地正常——没有孢子、没有崩裂、没有扭曲——什么都没有。只有短发细腰，腿还很长……</p>
“我，”林槐卡了一下，他摸了摸眼睛道，“我刚才……”</p>
他一时竟然有一点惶然了：“我刚才好像看错了。”</p>
楚天舒：……</p>
楚天舒没有生气，他只是向着林槐走了过来。在靠近前，他对林槐严肃道：“不介意我把你的手绑住吧？”</p>
方才那恐怖的景象再次出现在林槐眼里，林槐看着楚天舒，突然凑过去，在他的脖颈上嗅了嗅。</p>
“不介意。”他道。</p>
楚天舒：“？你刚才是在认人吧？是在认人吧？你不是属猫的吗，怎么还靠闻的……”</p>
他嘴上这么说着，声音里却在紧张严肃之余有了一点别样的美滋滋——林槐严重怀疑，这点有点类似于“被萌到”的心情。</p>
楚天舒压在他的身上，将他的两只手抓起来，固定在头上。在确认林槐在以下姿势中已经没有暴起挠他、或者杀他的能力后。他看着林槐的眼睛，道：“你刚才看到了什么？”</p>
林槐：“我看到……”</p>
他回忆了一下，诚实道：“我看见你变成了蘑菇大王。”</p>
楚天舒：“蘑菇大王？？那是啥东西？？”</p>
林槐：“我看见你长满蘑菇。”</p>
楚天舒：……</p>
林槐：“很多很多的蘑菇，在你的身上长了出来。”</p>
楚天舒：“……你是吃了见手青吗。”</p>
……楚天舒顿时露出了“有那么一点一言难尽”的眼神，他甚至在忙着捉住林槐的情况下，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尤其是嗅了嗅手腕，看了看自己身上到底有没有蘑菇。</p>
显然，他的手腕光洁，没有什么蘑菇。林槐被他压在手下，黑压压的眼睛向上看着他。楚天舒伸出两根手指，从两边，捏了捏林槐的眼睛。</p>
“你应该是眼睛出了毛病。”他诚恳道。</p>
林槐沉默了一下，道：“不知道为什么……”</p>
楚天舒：“嗯？”</p>
林槐：“你明明说的是实话，我却很想打你。”</p>
楚天舒：“……”</p>
“可能是在这个副本里撞上了某种诅咒，这种诅咒混淆了你的视线，让你看见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甚至让你，将眼前所存在之物，看成是诡异而恐怖的事物。”楚天舒解释道，“不过目前还不知道，这种功能到底是只针对于我，还是针对于你所看见的任何事物。不过——”</p>
他耸了耸肩道：“反正——总之——我的建议是，以安全为上，假如你看见任何类似于敌人的东西，不要担忧是不是幻觉，不要犹豫，直接——”</p>
他比了一个手势：“杀过去。”</p>
林槐：？？？</p>
“毕竟，你没有办法分辨出现在你眼前的，到底是被你看错的正常之人，还是以真正的诡异的姿态出现在你面前的怪物。要想辨别这一切，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还会消耗你大量的时间。有时候先发制人，就是这个意思。”楚天舒道，“所以我建议，你还是直接动手得好。”</p>
“啧，你有没有考虑过，一旦我按照你的说法，选择对我看见的所有诡异之物动手，那么最容易首当其冲的那个人，就是你。”林槐虚着眼道。</p>
“是啊。”楚天舒点了点头，他道，“如果我是这个游戏里的反派怪物的话，我也会选择以我的形象，来接近你，所以，我……”</p>
林槐：……</p>
楚天舒：“我是一个很危险的男人，呵呵。”</p>
……直到此时，他居然还露出了一个略带一点自恋的自信微笑。林槐抬起膝盖就给了他一脚。</p>
“万一你被我打死了怎么办？”林槐道。</p>
“那不可能。”楚天舒很潇洒道，“我建议，在接下来的旅程里，由于你突发异常的眼睛，你每次见我时，都先和我打一架。有了这个做确认，我们之间就万无一失了。”</p>
说着，他拍了拍林槐的脑袋，林槐想了想，说：“不过我还是建议，你要不，离我远点？”</p>
“为什么？”</p>
林槐：“这样你比较安全。”</p>
“这样你比较不安全。我需要每天确定你的情况。”楚天舒直接拒绝了他的提议，说完，他拍了拍林槐的脑袋道，“好好睡觉，休息了，别想那么多。”</p>
林槐：……</p>
楚天舒：“有眼无珠而已，多大点事儿。我加紧点破副本的进度，你先隐忍几天，过几天，咱们龙王归来。”</p>
楚天舒这语气真是心大，就好像这真不是多大点值得一提的事似的——倒不知道他是真的这么心大，还是只为了安慰林槐。</p>
“咱们上\\床睡觉，明天一早，我还要去调查呢。”楚天舒把他搁到了床上，“晚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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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槐虚着眼道：“……我只是眼睛出问题了，又不是瞎了。”</p>
楚天舒按了按他的脑袋，没说话，只是眯着眼笑。</p>
这一夜林槐很晚才入眠，他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寻思着自己接下来的行为模式。</p>
第二天一早他要是醒来，看见睡在身边的人是一堆蘑菇大王，又或者泥巴大王，甚至于触/手大王……那他到底要不要暴起，先不管三七二十一，揍身边的人一顿呢？</p>
要是揍错了，楚天舒得鼻青脸肿。要是犹豫没揍，要是蘑菇涌到了他的身上了，那该怎么办？</p>
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景，林槐感觉自己有点儿胃痛。</p>
“算了，”他嘀咕道，“还是揍他一顿吧。”</p>
可林槐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起来——</p>
他只看见空空荡荡的房间。</p>
房间里，床上，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