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槐蹲在旁边的沙发上, 看着楚天舒依靠法制天降正义。不久后，他就睡着了。</p>
他们在楚家又待了好些天，林槐穿着睡衣在后院到处乱转时, 甚至还碰见了来楚家拜年的张明戈。在离开游戏后, 张明戈忘记了他的脸, 并没有认出他来。然而当楚家家主将他介绍给张明戈时，林槐明显感觉张明戈不知怎的, 有点不敢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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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能把对你的恐惧刻在dna里了。”楚天舒这样评价。</p>
“不要把什么东西都刻在dna里啊！”这是林槐的评价。</p>
除此之外，程家的人也上门来拜年。他们派出的代表，果然是程家家主和程予保。在通过谷幽若的笔记得知整个程家都与游戏有关联后, 林槐甚至没有出去见他们。不过他倒是从程予保的口中得到了程予闲……不, 是程予娴的最新消息。她不仅很安静地呆在家里, 而且还在学习插花艺术。</p>
并且, 程家有意让程予娴和楚家联姻，而联姻的对象自然是……</p>
楚天舒对此的评价是：“不用了，我光明正大地喜欢男人，不必喜欢一个女装大佬……”</p>
林槐瞅了他一眼, 想起谷幽若, 闭了嘴。</p>
程家铩羽而归。再来的便是谷家, 谷家如今的家主是谷幽若的哥哥。他同楚家家主之间倒是客客气气，对楚天舒却极为冷淡。</p>
这回楚天舒不用说原因了。林槐趴在他肩膀上，有些不满道：“我晚上去吓吓他。”</p>
“得了吧你，这里都是天师，不要给我搞事情。”楚天舒敲他脑袋。</p>
“好心当做驴肝肺。”林槐翻了个白眼。</p>
精彩纷呈的春节就这么结束了。在这段时间里, 他们将整个小楼翻了个遍，又确认了“谷幽若”所留下的一切产物，除了更加确认“谷幽若”确实是一名男妈妈之外, 别的一无所获。</p>
不过事已至此真相已经被揭露得差不多了。当初林槐会离开“文县”、变成小孩，大约也是“谷幽若”带着五岁的楚天舒回“文县”的后遗症。至于她回到“文县”的路径，想也不用想，必然是利用她与降临基金会所制造的系统——毕竟据她所说，“文县”也是系统诸多副本中的一部分。</p>
想要进一步了解真相，便只能回到“文县”里去了。可惜的是，唯一知道“文县”去处的“谷幽若”已经死了，而似乎是藏在她所留下的讯息里的、原本的小女孩谷幽若的执念，也在那场来自于“谷幽若”所留下的信息的最后的袭击中，为了阻止“她”而消散了。</p>
如今留下的只有林槐和楚天舒。说起来他们两个都算是“文县”的老住民了，然而很不幸的是，他们都没有过去的记忆，也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进入“文县”。</p>
因此，想要知道真相，他们还得一个个副本地去找。</p>
“你觉得‘门’后会是文县吗？”林槐曾这样问道。</p>
“不是。而且我觉得，尽管系统是由他们所发明，但‘门’绝不是他们所能完全掌控的地方。”在思考之后，楚天舒摇了摇头，“门后很显然包含有……”</p>
林槐竖起耳朵。</p>
“系统的机房，而你，差点进去成为了它们的核心。”楚天舒正色道，“因此‘文县’显然是与系统机房无关的地方。而且说不定，就连系统也只能连接它、而不能真实地控制它。”</p>
除此之外，楚天舒的天降正义的确是很有用的。证据是，林槐在几天后就看见了方程式集团股票传来不利消息，和“午夜区”因消防检查不合格而暂时停业整顿的消息。在看见方程式集团股票那惨淡的绿色后，林槐由衷地发出了感叹声：“好可怜。”</p>
“哪里可怜？”楚天舒问他。</p>
林槐：“股民好可怜。”</p>
欢乐的春节假期就这样过去了。而在距离开学还有五天时间时，林槐去了一个地方。</p>
他曾经去过、在其中讲过鬼故事的丽晶酒店。</p>
他坐着出租车，在那条荒芜的街道上转了十余个来回，却最终也没有找到那家酒店的影子——它仿佛凭空式的，从现实中的地图上，被抹去了。</p>
林槐知道它的归宿——降临基金会最终还是想到了办法以感染它。它如今已经离开了现实世界，转而被游戏所吸收，成为了游戏中的一个副本。</p>
而游戏，会自动地抹去它在现实世界里的一切痕迹——无论是它物理的存在，还是存在于口耳相传的传闻之中的存在。</p>
司机带着他在这里转了许多圈，早就被这个神神叨叨地寻找着不曾存在过的丽晶酒店的乘客吓得够呛。临近下车时，林槐突然歪了头，看向他：“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p>
司机：……</p>
在看清那个乘客的脸后，司机彻底地崩溃了。</p>
“怎么又是你啊？！”司机不禁发出了惨叫声，“这回我可真没绕路啊！”</p>
林槐顿时就高兴了起来——从明华中学，到丽晶酒店，再到现在，林槐的一生，始终有这个出租车司机的陪伴。</p>
这是一种怎样的与人相会的缘分。</p>
林槐一边走着，一边回头给了他一个微笑——只回头，不回身。</p>
没过多久，他就在手机上看见了x路停车位里某司机被吓晕的新闻。</p>
——再一次。</p>
眼见着还有三天就要开学，大三学生林槐面对着自己争取保研的最后一个学期，情不自禁开始摩拳擦掌。然而，比起新学期更早抵达的，是一封黑色的邀请函。</p>
属于他的新副本。</p>
“啊这，游戏终于对我发起制裁了吗……”</p>
楚天舒从门外拿外卖回来时，便看见了这样的一幕：林槐坐在沙发上，穿着小熊睡衣，长腿交叠，且虚着眼捏着手里的邀请函。</p>
“内容是什么？”楚天舒问他，“是单人副本吗？”</p>
说着，他将喜茶从保温袋里拿了出来，一杯推给林槐，一杯拿给自己，然后……</p>
“测□□温。”楚天舒用额头抵了过来。</p>
他突然袭击的行为换来了林槐一声不满的哼唧，不过林槐也没有挣扎——在上次于电脑前，魂体差点分离后，楚天舒便对他非常紧张，并时刻监测他的身体，谨防意外的发生。</p>
楚天舒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两个人凑得太近，就连睫毛也交错。过了好一会儿，林槐才感受着他在自己脸上的吐息，虚着眼道：“你怎么还……”</p>
“故意的。”</p>
说完，楚天舒捏住他的下巴，亲了他一下。</p>
林槐：…………</p>
“所以现在可以看看你的邀请函了吗？”</p>
“这个邀请函，内容，很让人无语。”林槐握着他的第一张高级场邀请函，很字斟句酌且客观地道，“它让我，在游戏里，拿着一台dv机，记录全程。”</p>
“dv机？”楚天舒凑了过来，“只有一台dv机吗？其他玩家呢？”</p>
林槐看了一眼楚天舒，同情地道：“游戏说，这是一次单人副本，所以……”</p>
楚天舒沉默了一会儿：“……我又要变狗了对吗。”</p>
林槐：“扑哧。”</p>
他笑得一脸幸灾乐祸，毫无危机意识。</p>
楚天舒：……</p>
“不变成dv机就行。”楚天舒爽朗地笑了。</p>
林槐：“变成dv机也好，我可以把你捧在手上，虔诚地焚香。”</p>
楚天舒警告地掐了一把他。林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然后恹恹地缩回了沙发上。</p>
“你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摄影师，一天，你接到一份来自一个小团体的委托。这伙小团体由一群高中毕业的学生组成。他们决定在春假时展开自己的毕业旅行。而他们的旅行地点，则是一座小镇——如月小镇。那座小镇与他们童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里曾是他们中的部分人成长的地方，可如今，却变得越发荒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