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孙季满微微点头，光是巫谢氏骁勇善战的悍卒，就可击垮巫凡氏。</p>
老师接着道：“而训练完善的蛇谷精锐，被征召到镐京作战，全部折损。剩余巫凡氏族兵，平时仅一季一训，适逢战事，弊端立时暴露出来。”</p>
说到这里，他沉吟了片刻。</p>
“加之五大巫家结盟，巫凡氏遂不敌联军，被迫退守蛇谷城。”</p>
王孙季满摒住呼吸，像是亲见巫礼乃与烈火女，咆哮着下令，发动猛烈攻势的情景。</p>
良久，他开口问：“老师，缘何巫凡氏不请平，献城投降？”</p>
“请平？”</p>
龙骞老师苦笑，“世父在神宫大肆屠杀巫凡氏之徒，此路已被断绝。”</p>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巫凡无骇不甘宗族就此灭亡，遂与族内长辈商量，欲与五大巫家同归于尽。”</p>
“同归于尽！”王孙季满惊呆了。</p>
“然也！”老师微微颔首，“要死就一起死，彼辈做好玉石俱焚的准备。”</p>
“可是，”王孙季满不解，“如何与五大巫家同归于尽？”</p>
“投毒！”龙骞老师说。</p>
王孙季满听罢，静默下来，只觉得匪夷所思。</p>
“老师，不可能！”</p>
他摇了摇头，“要毒死万人大军，需多大剂量毒药？还要悄无声息，在敌人不察觉下施毒，绝不可能！”</p>
“原本或许不可能，”老师轻声道，“但巫凡氏祭出玄牙……”</p>
“玄牙？”王孙季满不确定地问，“莫非是巫凡氏神器玄牙？”</p>
“然也。”龙骞神情欣赏地颔首。</p>
“传说夏国末年，巫凡与冥蛇神使者大蛇搏斗，三天三夜后战胜之。”</p>
他告诉学生，“于是，冥蛇神赐予凡祖玄牙，作为祂在人间代表。此即巫凡氏一族，世代任冥蛇大神官之由来。”</p>
讲到这里，龙骞老师望着王孙季满问：“这个故事，你听过否？”</p>
“嗯，没有……”</p>
他摇了摇头，“但姑姑说过，玄牙是冥蛇神的牙齿，被凡祖拔下来。”</p>
“姑姑说拔下了？”老师嘴角微微上扬。</p>
“小子，玄牙所藏毒液，毒性尤在乐土花之上，乃天下至毒也。”</p>
龙骞脸色凝重道：“当年商师与夏军交战，凡祖仅在河上游投下数滴毒液，就将驻扎下游两千夏军给毒死。就算是稍微沾染，也会中毒倒地，转眼间毙命。</p>
“仅仅数滴？”王孙季满冷汗直冒。</p>
他在学宫与巫凡大心闹翻，若对方使用玄牙毒液，自己如何自保？</p>
“玄牙毒液量有限……”</p>
老师淡淡地说：“成分也无法复制，故每一滴都弥足珍贵，巫凡氏不轻易使用。但面临灭族危难之际，彼等也不管了。”</p>
说到这里，老师原本平静的声音，遽然变得低沉起来。</p>
“巫凡无骇力排众议，采取一个极为折损阴德的手段……”</p>
他对学生说：“他祭出了玄牙，投毒污染蛇谷城方圆数十里土壤与水源，欲将此地变成六大巫家之坟墓……”</p>
“彼等死光了？”王孙季满悚然一惊。</p>
但话一说出口，他意识到自己在问废话。</p>
若对方真得逞，哪来今日巫教与荆国玄蛇教。</p>
“在千钧一发时，师尊赶来战场，制止巫凡无骇的疯狂之举。”</p>
“外大母来了？”王孙季满愕然。</p>
“当时陪同你外大母者，除了为师，还有你母亲。”</p>
龙骞老师盯着学生，目光灼灼地说：“吾等三人，来到蛇谷城主战场，两军对峙的阵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