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公道,什么做主,都滚吧!
从这一刻起,从她说出那三个字起,她突然就不想再坚持下去了,她什么也都不想要了。
秀敏摇摇晃晃地往院子外走去。
黑暗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啊?”
秀敏顿了顿,连头不想回了,她大声说道:“从今以后,我就不再是刘家妇了,我也不会再踏入建设村一步。”
她受够了。
这样的日子,她受够了。
她解脱了,她自由了。
从今以后只属于自己了。
所有人都被秀敏的举动震惊得无以复加,怔在当场,看向刘家老太和刘青松的目光也越发鄙夷。
“居然对一个女人下如此毒手,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果然没错。”
“刘老太先前不还要砍李家奶奶吗?说要不是家辉,青松不至于遭此大难。”
“这又怎么能赖到家辉身上?”
“是啊,这一家子人心肠坏得很咧!”
“……”
众人窃窃私语的话纷纷传入刘老太和刘青松的耳里,两人瘫坐在地,已经傻了。
宝树叹了口气,大手一挥,沉声道:“行了,都散了吧!”
都大半夜了,明天还要做工,大家也不想再看到刘家人的嘴脸,不一会儿就都散了,只是言语间还是免不了说着这事儿。
只道是刘家人亏欠了秀敏哪!
宝树摇摇头也欲离开,那边刘青松却突然从轮椅上滚了下来,抱着宝树的腿不撒手。
“宝树哥,大哥,你帮帮我吧,我这样子以后肯定不会有哪家姑娘愿意嫁我了,你帮我劝劝秀敏,让她回来吧,她还有我的孩子呢,她怎么能让孩子没有父亲,擅自决定我孩子的生死呢!”
“求求你了,宝树哥,你就当可怜可怜我的吧!”
宝树没想到刘青松到现在居然还不知道悔改,不知她将秀敏打成的伤,反而只是担心有没有后。
“我帮不了你。”
宝树将腿抽出来,见他匍匐在地,不忍心又将他背回了轮椅上,叹了口气,“这事儿是你们刘家亏欠秀敏的,你若是想要秀敏回来,得你亲自低头认错求得秀敏的原谅,她若是不原谅你,谁也没有办法让秀敏回来。”
宝树想不明白,这年头居然有人打老婆,疼都还不及,怎么会有人舍得下那么重的手。
现在事已成定局,再来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宝树摇摇头,转身离开了刘家。
徒留,昏黄灯下,轮椅倒,狗呜咽俯地。
……
………
夜间的风很凉,呼啸着自林间而过,仿若人的哭声。
南惜站在路口等了许久,终于看到了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额头上的纱布在夜色中很是显眼。
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时不时地脚下踉跄,光是这短短几步路,就已经摔了两跤。
额前的纱布便暗了一些。
月光下隐隐透着鲜红。
南惜望着南泊越来越近的身影,轻声开口道:“泊哥哥,秀敏的孩子,是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