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华道:“你三番五次提及,我出生前,你一直关注着我,我出生后,你跟随着我,这是为何?”
若澜道:“我关注你,是因为我星象的独一无二,跟随着你,是因为我最落魄的时候,几欲坠入绝谷的时候,你的一个举动让我重拾信心。”
似华摇头,表示不知。
若澜继续道:“故事很简单,天蝎城外,你一百岁左右,尚是孩童,有一株海棠花花枝,被暴风雨吹折,枝叶遍地,你细心地收集着,残纸枝败叶,用拙劣的剑术让它们,重回了枝头。当时,我正在海棠花丛中,触景伤情,目见你所做的一切,那一刻,我看到了希望。”
她说时,似华的脑海不断回荡着若澜二字。
“我听过你,我明白了,难以置信,你是…”
“我便是地狱之魔。”
这样的一个女子,似华是不会把她和地狱之魔联系到一块的,但是,她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使他不得不把她和地狱之魔联系在一起。
他没想到,她微笑着确认了他的疑惑。
似华道:“你为何选择,我成年的时候出现呢?”
若澜缓缓靠近他,口吐幽兰:“成年之前,你属于你的星座,属于你的父王,他们有权决定你的行为,你的思维方式,成年后,之前的一切,你完全可以摒弃,你不喜欢的一切,比如你厌弃的说教,虚伪行为。一切的选择,以及选择后所造成的后果,你只对自己负责,不需要别人承担。”
似华后退了一下,他不敢直视她清澈的眼神,迷人的瞳孔。
后退的时候,手不小心触到了火棘花,灼肤之痛,如火一般燃烧。从此后,他的手背上留下了一块火样的痕迹。
火棘花灼伤了你,你只感到痛而已,而它,却失去了生命。
他目见那朵灼伤他的火棘花,渐渐枯萎,萎靡而亡。
“火棘花的花朵是鲜艳的,内心却是柔和的,它本不想伤害别人,却容易被别人伤害,甚至枯萎,失去生命。”
似华道:“万事万物,都有他的宿命。”
若澜笑道:“这也是你的宿命,注定有一天,你会重蹈火棘花的覆辙。然而,我不相信宿命,宿命是精灵们自以为是的惰性,他们本可以改变,却安于现状。”
似华反问道:“火棘花已然死亡,死亡不可复苏,这就是宿命。”
若澜笑道:“原来,这就是王子所谓的宿命。星座世界,之所以停滞不前,皆因你们的世界观狭隘,封闭,充满着禁锢,让死亡的火棘花重燃生命之火,在另一个世界,实属稀疏平常之事,包括生命。”
她移步到火棘花面前,用手轻轻抚摸着枯萎的火棘花,画面温馨,花朵颤抖,突然,他目见,鲜红的血液,自火棘花根部缓缓蔓延,枯萎渐渐被逼退,鲜艳如火。
似华大吃一惊,若澜的,绝不是幻术,火棘花真正的复活了,娇艳欲滴。
若澜道:“枯萎的生命复燃之后,得到的是永生不灭之躯。”
听及若澜之语,他沉默了,因为,星座中流传着各种永生之说,不知真假,没有精灵见过,永生之精灵。
他道:“那么,你是永生之躯吗?”
若澜道:“地狱之魔是天地宇宙所生,我只是它的一个宿主而已,永恒之躯,之前是我的奢望,直到我去了一个星球,那个星球族群的人的血液里,藏着永生的秘密,而今,我已不生不灭。同样,我赐予了火棘花这样的躯体。”
美貌如花,容颜幻丽,似华面对着她,不知是对是错,如同面对一场幻觉。
他想逃离,逃离她,逃离这场幻觉。
若澜看穿了他的心思,她不动声色。
她轻扬玉臂,弹指一挥间,云雾轻盈,他瞳孔中闪现着一个满是硝烟战场的幻影,自己置身一片浩荡的杀戮声中,只身躺在血泊里无所适从。
身体支离破碎,,断裂的痛感,在此刻的似华的脑子里,无比清晰。身首异处,他的身体在脑袋不远处,抽搐着,他无能为。
眼神空茫,毫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