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声阵阵,时起彼伏,回荡潜意识深处。
似华是从浑身的疼痛中醒来的,记忆没有紊乱,依旧如死亡那么的清晰。
他多么想,待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一幕,应该是怜卿微笑以立的倩影,谁知,却是若澜,他伤心失望。
她仿佛看穿了他的所思所想,声音轻缓地说道:“你已经昏迷了七七四十九日,梦里呓语都是怜卿的名字,我已经把她安葬了,你应该接受这样一个现实,不要沉迷悲痛。”
似华艰难地站起身,一颗心,破碎不堪,已经不起怨恨,他道:“澜儿,谢谢你,我可以借一下你的肩膀吗?”
若澜张开宽大的羽翅,温婉端庄地望着他。、
他压抑心中的悲伤,靠在她带着海棠花香的肩膀时,麻木已久的痛,慢慢融化,化为决堤的泪水,呼之欲出。
若澜毫无言语,静静地让他依靠着。
莫大的悲凉,泪水决堤,难以抑制,他失声痛哭,他将心中的压抑,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为默默爱他的天蝎王,为莫名罹难的往后后,为不顾兄弟之情,乱生杀戮的汀语,为因爱他而失去生命的怜卿,为即将与之诀别的魔鬼,为他的悲惨世界!
哭声渐渐低沉下来,他也渐渐轻松,直到目枯无泪。
泪尽了,心中之事,也已经了然,罢了!
他慢慢离开了若澜的肩膀,一步一颤地走了出去。
无极的大海,蓝蓝的天空,自由飞翔的海鸟,若澜走到我的面前,依旧那么美丽,而他满脸伤疤,丑陋狰狞。爱恨情仇,终是人生虚妄,痛彻心扉之后,是醒悟,醒悟之后是觉悟,觉悟之后,大彻大悟。
似华转身望着若澜清澈的眸子道:“谢谢你,在我伤心的时候,让我有所依靠。但是,你为了救我,却伤害那么多无辜的天蝎座士兵,并且,我没能和怜卿一起,化为灰烬,死而同穴。”
若澜道:“漫天火光中,我的眼里只知有你,无所谓其他精灵死活。你至今还不明白,你所有的痛皆因你执念而起,是你的心怀仁慈,害的你沦落如此!”
似华苦笑道:“你知道吗?我在地狱寻你很久,我呼喊着你的名字,千遍,万遍,找遍各个角落,各个地方,你都没有出现,你为何对我不辞而别?”
若澜自言自语道:“我以为你认出了我,那受难于冰火之中的精灵。”
似华一怔。
若澜道:“自从爱上你之后,魔珠便开始了颤抖,你可知为何?真心之爱,是驱除魔珠的最佳武器。我把星石交给你时,魔珠十分生气,诛心之痛,是它对我的惩罚,我没告诉你!”
“我之所以不辞而别,是因为,我被魔困入冷宫火宫,经受冰镇烈火,诛心之痛,魔珠答应我,只要我经受的住,就可以自由,就可决定自己的未来,我们就可以无拘无束地在一起。刻骨铭心的痛,煎熬,我无所畏惧。”
似华的心随之疼痛。
“从你开始寻找我,出现地狱时,我无时无刻地不在关注着你,只是关注而已,我不能言,不能现身,我怕功亏一篑。你心中所感,记忆犹新的,那个经受寒冰削噬之痛,烈火焚体之苦的精灵,坠落天使,即是正在经受惩罚的我。”
平静的心,再次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