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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转移到她头上缠着的被鲜血染红的层层纱布,还有那一袭月白衣衫上斑驳的血迹,阿卓不禁有些心疼。
“伯父,需要我做些什么,您尽管吩咐。”阿卓看向薛远。
薛远一抚下巴并不长的胡须,笑了笑说道:“你帮她解下衣衫,将她身上的伤口都上药包扎一下,我和小天就先回避了有什么问题就叫我啊”说完,就推攮着楚中天出了屋子。
阿卓拿起桌上的瓶瓶罐罐看了看,拿起一瓶确认是金疮药无误后,打开瓶塞放在一边,将毛巾在盆中浸湿了拧干后,抬起杨书言的右手来,轻轻地擦拭着伤口边缘的碎石屑和污物,然后将药瓶里的粉末用手指指肚蘸了,涂抹在右手手指血肉模糊之处。忽然,杨书言的右手猛地瑟缩了一下,阿卓一惊,以为她苏醒了,猛地抬头一看,她却并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仍是面色苍白地紧闭着双目。
看着那仍兀自颤抖的手指,阿卓心下明白,她刚刚还是动作太大,十指连心,人虽未醒,却还是能感觉到痛。深吸一口气,她放轻了手上的动作,一只手轻轻盖住她的手背,像是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另一只手用最轻最缓的动作给伤口处都涂匀了药粉,然后用白布条一层一层缠绕好包扎好。
才包扎好一处伤口,她发现自己的额上已经密布了一层薄汗,不禁呼了一口气,看来包扎伤口也是个技术活儿。
解开杨书言的衣带,轻轻拉开一侧衣襟,阿卓却吃了一惊,差点惊呼出声。
她,还有旧伤。
右肩锁骨之下有一个狭长的疤痕,是剑伤,后背也有,竟是被穿透了身体。
犹豫之下,拉开了左侧的衣襟,也发现了细长的剑痕,虽然已经变淡,但仍能看得出来。
她一定吃了很多苦。
阿卓此刻突然觉得,自己所吃的那些苦,根
本不算什么。面前的这个女孩子,每一次受的伤,吃的苦,都是在与命运作斗争。
你一定要醒过来。
急忙眨眨眼睛,继续给其他的伤口上药和包扎。所幸其他伤口大都是擦伤,并不严重,阿卓很快便包扎好了,帮她穿戴好衣衫,唤了薛远和楚中天进来。
楚中天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药走进来,原来薛远和楚中天刚刚在外面也没有干等着,而是煎了药。
楚中天端着药来到床边坐下,舀起一勺轻轻吹凉了,放到杨书言嘴边,想要喂她喝下去。谁知她紧咬牙关,汤药硬是没有送进去,而是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阿卓急忙拿过毛巾擦干了流出来的药汁,一脸无奈地看着一脸无辜的楚中天。
一直没吱声的薛远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说道:“用舌头打开她的牙关,嘴对嘴喂药试试,这药必
须要喝,不然她的内伤好不了。”
楚中天煞有介事点点头,忍着苦涩自己含了一口药汁,便要弯腰给杨书言喂去。就在双唇快要碰上的前一瞬间,楚中天忽觉耳朵剧烈一痛,整个人被扯了出去。一惊之下,一口苦药自己咽了下去,呛个半死。
薛远揪着楚中天的耳朵,一脸没好气地教训道:“好小子,小小年纪就想占人家姑娘的便宜了以后可还了得”
楚中天痛得哇哇大叫,一脸委屈无辜地解释道:“冤枉啊爹我只是想救人,没有想占她便宜啊啊”
“不是有卓丫头吗,你凑什么热闹”薛远眯起眼睛。
“”楚中天一时语塞,一方面一时情急他真的忘记了阿卓的存在,另一方面他确实有点喜欢上这个被他救回来的丫头了。
阿卓看着这对父子忍俊不禁,拿起药碗来含
了一口药,弯腰低头碰上杨书言的唇,却又怔住,直起身子来,忍不住吞了那口药汁,尴尬地看向薛远和楚中天两人,“怎么用舌头打开牙关”
“”
“”
“”
三人面面相觑,一种诡异的沉默充斥着这个并不大的竹屋。
“这个这个我也不好说。”薛远老脸一红,大着舌头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也不会解释,总不能给人家做示范吧。
“那那怎么办。”阿卓窘迫而又着急地问道。
薛远思虑片刻,突然一拍脑门,“还有一个方法,药既然不能从口入,那就从皮肤入。卓丫头,你明天还来是吧,明天药浴,之后你再帮她换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