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听到山庄外有渐近的马蹄声和辘辘的车轮声,卓辰目光一动,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了一动不动留在原地。
易剑臣和薛靖七翻身下了马,牵马到山庄门口的树下系好,唐川柏将马车稳稳地停下,跳下马车,同时楚中天、楚子钰、司徒念三人也掀了帘子下了马车。
易剑臣抬头注视着久别七年的故宅,心下怅惘,负剑率先走进山庄,其余人也跟在了后面。
目光敏锐的易剑臣率先发现屋外拐角的围栏
处有两个人影,于是戒备地快步走过去,喝问道:“何人在此”
卓辰看到不远处走过来的易剑臣,脸上挂上一抹友好的微笑,站起身来,对易剑臣抱拳行礼,问道:“阁下是否就是试剑山庄少主易剑臣易少侠”
易剑臣点头,但目光却仍然紧锁卓辰。
“在下卓辰,一江湖闲散游侠罢了,今日来此也是为寻穆平笙,想问出我的杀父仇人乾秦的生死和下落。不料刚到此地,就见到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地将他扔在了此处,我怀疑他就是穆平笙,于是以防他再遭不测,就一直在这里守候等你的到来。”
看着卓辰一脸诚恳,不像在撒谎,易剑臣脸色缓和,对卓辰回了一个充满谢意的笑容,便急忙上前去查看那昏死过去之人。
“真的是他”易剑臣从穆平笙那满是血污的脸上仍然辨认出了身份,声音都有些发颤,看着穆平笙严重的伤势,急忙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还有气,终于松了一口气,急忙摇晃着穆平笙的肩膀,“穆叔
叔,你怎么样了,你醒醒,我是剑臣啊”
穆平笙伤太重了,他需要给他疗伤。
易剑臣抬头对旁边的卓辰说道:“卓兄,可否搭把手”
卓辰点点头,上前和易剑臣一起把昏迷不醒的穆平笙架了起来,送到屋内的一张已经烧得只剩了乌黑的木板的床上。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料到如此轻易就找到了穆平笙,但也说不出哪里奇怪,就跟着进了屋。
“听闻那日贼人放火烧庄,没想到这屋内的木制家具有些却能残留下来,没有被焚毁。”唐川柏用手拂过一张四方木桌上厚厚的灰尘,看着旁边看起来没有什么损坏的长凳,唏嘘道。
易剑臣笑道:“唐兄有所不知,那夜估计是苍天都不忍,下了一场暴雨,浇灭了大火。并且由于火是贼人于屋外点燃的,所以屋内的东西反倒损毁得不是很严重。”
说罢,易剑臣扶着穆平笙坐起,自己在后面
盘膝坐下,开始给他运功疗伤。
众人都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唐川柏走到屋外,四处察看。他总觉得一切太过顺利,就像有人刻意安排好似的,卓辰口中说的那个黑影,究竟是谁,有何目的
楚中天生性好动,看着大家都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等着易剑臣疗伤完毕,不禁有些站不住,索性俯身吹了吹长凳上的黑灰,也不嫌脏,就一屁股坐下。
“轰”的一声,那长凳竟被他一屁股坐断为两截,楚中天整个人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摔了个眼冒金星。
一声巨响把众人都吓了一大跳,数道目光都投向了坐在地上尘土飞扬的楚中天身上。
“什么个情况”楚中天用手扇着飞扬的灰尘,一边咳着一边扶着自己的老腰站起身来,伸手在自己的屁股后用力拍打着灰尘。
薛靖七见状先是一汗,后忍俊不禁地看着楚中天。
“楚中天,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功力,将来你可以自创一招泰山压顶了,绝对能把那些小毛贼压个半死。”司徒念忍着笑意,打趣道。
“呸呸呸”楚中天回敬道。
“楚兄,这凳子这么脏,尘土这么厚,你都坐得下去,佩服,佩服。”楚子钰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心中庆幸刚刚闪得快,没有被掀一身土。
“我楚中天自在惯了,平时都能以天为被地为席,并不像你们这样的公子哥儿那样金贵,所以对我而言,才不算什么。”楚中天听出了楚子钰话中隐隐藏着的嘲讽之意,心里不爽,理直气壮地顶了回去。
楚子钰听着楚中天的话很不舒服,眸子一暗。
“不过真是见鬼了,我根本没用力,还没坐上去这就断了,不是说屋内的东西都没怎么损坏吗”楚中天挠着后脑勺自言自语道。
“你看那长凳外表漆黑,定是被火烧过,而
后又被雨水浇灭,这一冷一热之下,又经历了七年的风化,木头早已脆掉了,哪里经得起你一人的重量。”薛靖七双臂交叉抱剑笑道。
“那为什么那个漆黑的床板,还能承受得住两个成年男子的重量”楚中天不服气地叉腰说道,同时往床板那里走去,似乎是想试试床板的结实程度。
卓辰见状忍住笑意,这楚中天果然和试剑大会时一个样子,天真有趣得很。
忽然楚中天耳朵一痛,龇牙咧嘴地被薛靖七扯了回来,后者威胁道:“别去添乱。”
“果然只有薛大哥能治得了楚中天你这个活宝。”司徒念拍手笑道。
“喂喂喂,你怎么跟老爹一副德性啊,一言不合就揪我耳朵,再被你们这样揪下去我都要变成招风耳了”楚中天气鼓鼓地说道。
薛靖七一耸肩膀表示无辜。
一旁的楚子钰看着这一幕,心里却有些不是
滋味。不是说不喜欢楚中天吗,为何却与他在言行间如此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