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我一招一招试给你看,你看看怎么样。”易剑臣拉着薛靖七就往摘星崖旁的那片竹林走去。
此时郑齐已经来到了红袖招,面色阴沉地站在聆溪的房间内,皱着眉头,一言不发。而站在旁边的鸨母却有些不知所措,明明有一肚子问题想要问,却又怕说出来冒犯了这小祖宗,脸上堆着笑,心里却是一团乱麻。
“什么时候发现人丢了的。”郑齐负手转过身来,有些压抑着怒气,闷声问道。
“是清芷这丫头早上敲门唤她用早饭时发现的。”鸨母答道。
郑齐微微点头,不再言语,目光却看向那开
着的窗子。
“呃公子昨夜是什么时辰走的呀,竟然没有过夜,是聆溪服侍得不好吗”鸨母还是忍不住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郑齐却听出了其中的两层含义,鸨母在怀疑,聆溪的受伤已经失踪,跟他有关。于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回答道:“没有啊,服侍得很好,昨夜她还主动了呢,比以前也熟练多了。我是昨夜有点急事要回府里处理,所以和她做了该做的事后,就中途离开了。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呢,妈妈你这意思,是觉得与我有关吗”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公子那么喜欢聆溪,怎会伤她性命。”鸨母急忙赔笑,连连弯腰点头。
“根据我父亲以往经手的卷宗来看,此等恶劣行径,多出自于采花盗之手。按照现场这些痕迹来推断,那采花盗一定从窗外进屋,见到聆溪欲图谋不轨,结果遭到反抗,于是便气急扯下了她的发簪伤了她,趁其昏迷不醒,正好将人劫走,从窗户逃走的。
”郑齐严肃地在屋里踱着步,分析道。
“竟然会发生这样荒唐的事情,那采花盗也着实猖狂,聆溪生死不明,楼里的姑娘们恐怕也都有危险了,还仰仗公子早日捉到这采花盗,为民除害啊。”
“这还用说,我现在就回去让父亲立案调查此事,通缉采花盗。”郑齐微笑着对鸨母一点头,便大步流星带着手下的人离开了。
“希望人能找到,并且还活着。花了大价钱培养出来的花魁,可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啊。”鸨母痛心地摇了摇头,颤悠悠离开凶案现场,关上了门。
迷迷糊糊地恢复了意识时,身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但是又有一丝清凉。喉咙干涩得很,聆溪微微转了下头,喃喃道:“水”
一直趴在旁边桌子上打瞌睡的楚中天,听到了聆溪的声音,一个激灵醒过来,揉了揉眼睛,凑上前去听清了她的话,急忙去倒了杯茶水,来到床前。
看不出卓辰够细心的,天微亮时还给他泡了壶热茶,才回屋。他当时不知所以然,现在才懂得卓辰的用意,方才倒茶时,茶水还是热的,还冒着热气,但已经不烫了。
“你终于醒了。”楚中天释然笑道。
听到了楚中天的声音,聆溪这才完全醒了过来,但是在看到他的脸时,又有些恐惧地扭过头去,垂下目光,不知所措。
“我扶你起来喝点水吧。”楚中天将茶杯放回了桌上,作势想要去扶她。
然而聆溪却一动不动,也不看向他,只是戒备心极重似的,冷冷问道:“这是哪里。”
“罡气盟。”楚中天感受到聆溪的距离感,于是缩回了伸过去的手,站在那里看着她。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气氛再次尴尬起来。
“聆溪姑娘,你还是先喝点水吧。”楚中天顿了顿,将茶杯递过去。
他还叫她聆溪姑娘,这么说他并未认出她来
。
聆溪暗暗松了口气,神色不动,但还是听话地慢慢坐起身来靠在床头,接过了茶杯。
楚中天见状嘿嘿一笑,站在她对面。
双手捧着温热的茶杯,感受着指间的温度,透过茶杯上方氤氲的雾气,朦胧看到楚中天十年未改的透着一丝窘迫的灿烂笑容。时间忽然停滞,迅速回溯至六年前,她捧着暖暖的茶杯,透过蒸腾的热气,打量着因为丢了面子而闹别扭的小天一口饮下滚烫的热水而不自知,拿阿靖的事逗得他面红耳赤。心里狠狠一疼,抑制不住涌上鼻尖的酸意,聆溪眨了下眼,将目光收回,若无其事地将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
“还要吗,我再给你倒一杯吧。”楚中天问道。
聆溪摇了摇头,神色阴晴不定,握着空茶杯,过了许久缓缓说道:“我该回去了。”
“回哪里”楚中天一愣。
“红袖招。”聆溪将空茶杯轻轻放在床沿木
板上,抬眼看向楚中天,一字一顿道。
“你疯了你差点死在那里,为什么还要回去”楚中天激动起来,他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昨夜你”聆溪欲言又止,但楚中天已经明白了她所言何意。
“昨夜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还想继续骗我吗。你不要回去了,留在这里,我会凑到银子帮你赎身。”
“为什么”聆溪神色一动,对楚中天问道。虽然声音依旧没有温度,但已经和之前相比,柔和了许多。
“但凡是有着热血和侠义心肠的人,都会这么做的,你这么好的一个人,不应该待在那种地方。”楚中天先是一愣,而后一本正经地真诚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聆溪苦笑道。
“直觉。”楚中天注视着聆溪的双眸,认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