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转身夺门而出,一边喊着,一边寻找。
“娘你在哪儿你去哪里了钰儿好不容易才见你一面,还有好多话想跟娘说,还有好多问题想要问娘,不要走啊不要抛弃钰儿啊”
楚子钰跌跌撞撞,发了疯似的寻找着,然而整个罡气盟却安静得可怕,没有一个人,天地间只剩他一个人。
“不要走啊”世界忽然四分五裂,破碎成
碎片,化为无尽的黑暗。楚子钰猛然惊醒,却发现自己躺在练功室的石阶上,剑柄还握在手里,原来一切都是梦,自己因为劳累过度,睡过去了。
脸上有冰凉的液体,抬手抹了下,是泪水。
娘亲,钰儿好想念您。这世上,只有娘亲是真心待我好,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残忍,连这份爱都要剥夺
楚子钰抽噎着,泪水抑制不住地涌出来,死死咬住自己的手指,哭得像个孩子,身子颤抖着蜷缩在练功室的角落里。
忽然练功室的门开了,楚子钰急忙拭去泪水,气不打一处来,气急败坏地朝外面吼道:“我说过不经过我允许,谁都不许进来给我滚出去”
他不愿自己此刻的狼狈被人发现,他还没有伪装好。
然而那人却并没有理会他,脚步声渐近,沉稳有力。
楚子钰急忙站起身来,神情严肃起来,提剑向外走去,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来人竟然是楚立。
刚刚竟然对父亲说了这么不敬的话,他心神一震,急忙跪下,低着头,不敢看向楚立的神情。
楚立并未计较,示意他起身,而后便背着手踱起步来,似乎在打量着练功室的布置,迟迟才吐出一句话来,“为父今天来看看你的功夫练得怎么样了,如果让我满意,我就传你其他功夫。”
楚子钰站起身来,手指握紧了剑柄,却并无言语。
“这个方向的蜡烛,你出剑,一招,斩断所有的蜡烛,给我看看。”楚立抬手指了指练功室东边的蜡烛台,那边规整地放置着上百根蜡烛,都在徐徐燃烧,照亮练功室的东边。
楚子钰有些发愣,本以为楚立要考验他基本功和罡字决练得怎么样了,谁知竟然只让他斩蜡烛,而且只使一招。回过神后,目光如电,手起剑落,一道凌厉的剑势横劈过去,所有的蜡烛哗啦啦断为两截,一片狼藉,蜡油洒落,有的烛焰还依旧燃着,但已经将要熄灭。
他如今已经练到能发出剑气,隔空击物,虽
然不如易剑臣和薛靖七的剑气威力强大,但和四天前的他想必,已经是两番造化了。
楚立微微点头,但又摇摇头,并没有说话。
楚子钰不解其意,过了许久才出声问道,“爹,我”
楚立没有说话,拿过楚子钰手中的剑,转身对练功室左侧架子上的蜡烛一挥剑,齐整的上百根蜡烛纹丝不动,烛焰都没有丝毫的波动,仍是平静地燃烧着,楚立方才那一剑,竟然连风都没有,看起来轻飘飘一挥,实在是毫无力道。楚子钰怔怔地看看蜡烛,看看楚立,不明所以。
“你天资聪颖,四天的时间,已经进步这么大。但还远远不够,什么时候你能如此一剑斩断蜡烛,再来找我。”楚立眼带笑意,却并没有太多的温度,将剑柄塞回了楚子钰的手中,大手一挥,转身离开。
楚子钰见到楚立走远,都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来到左侧的架子上,俯下身子注视着其中一支蜡烛,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之处。伸手轻轻一触,蜡烛
竟然“吧嗒”一声断为两截,楚子钰心里“咯噔”一声,只见那切面光滑平整,竟是楚立方才那一剑所斩。心里微微一震,站起身来,伸出右手,一边踱步,一边去碰触排排蜡烛,只见所有的蜡烛都应声而倒,上百支蜡烛竟然切面相同,而看他自己斩断的蜡烛,东倒西歪,一片狼藉。
密不透风靠着两侧蜡烛照明的练功室,正随着蜡烛的熄灭而逐渐暗了下来。虽然外面尚是白日,但室内已经昏暗无比,楚子钰就颓然坐在地上,目光却一寸寸明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