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生变了脸色,扭头去看旁边的唐川谷。她脸色惨白,虚弱至极,后肩的鲜血已经将缠绕的白布都晕染成红色,若耽搁下去唐川谷注意到白小生的目光,梗着脖子挺了挺身子,“我没事,不要听他乱说。”白小生轻轻咬着唇,秀气的眉毛皱作一团,他犹豫了。
“你还能坚持么。”容尘看向腿脚受伤的夏侯渊。后者一边一脸艳羡地望着对面的骆驼和木板车,一边又皱眉苦着脸,低声骂道,“就算死在这里,也不能与奸邪为伍。若这活命的机会是用无辜百姓的命换来的,那岂不愧对心中道义。”
“我罡气盟弟子在此,岂容你白云宗草菅人命,无法无天你要为他们偿命”司徒皓不知何时,已将陆夕颜放在墙边坐下,拔剑飞身攻了过来。
青龙冷笑一声,这小子是自己走不了,也不想让他走了是吧。于是飞身离开骆驼,出剑狠辣,毫不留情,竟把司徒皓打得连连后退,一个趔趄差点仰面摔倒在地。“你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想替天行道真是有意思,我都不想笑话你。”
货栈内的商人与老板似乎是听到了后院传来的声音,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出来察看。甫一推门,青龙长剑已至,又结果了两条性命。
“你你你竟然”白小生猝不及防见到又有两条人命丧在青龙手下,又惊又怒,气得说不出话来。
“若不是你们大吵大闹引起他们注意,他们不必死的。”青龙冷笑一声,走回骆驼处,翻身坐上,拉了拉缰绳,骆驼站起身来。
“想清楚了,不与我们同行是吧。那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等等”容尘疾声喝道,“我们愿与你同行。”
众人不可思议地看向容尘。
“若换做平日,我们绝不会昧着良心与白云宗同行,但此刻,大家都伤成这样,若再遇到翕二娘和良山,我们没有胜算。那女人功夫实在是太高了,又有那诡异的铃铛我们不能死在这里,盟主还等着我们,我们要把灭魂的阴谋告诉他,告诉武林同道,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虽然此举有些不太光明磊落,但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并非贪生怕死。”容尘语重心长地望着伙伴们。
“我们也愿意。”白小生长长吁了一口气,大步流星走到死去的小厮身旁,咬了咬牙扒下他们的外衣,走回去递给唐川谷。后者一脸震惊地望着他,他只是笑笑,“对不起,我不能让你死在落日城这比什么都重要。”
夏侯渊见到容尘、白小生、唐川谷都站了出来,自己也忙不迭一瘸一拐跑过去换衣服,面上装作隐忍愤恨无奈,心里却重重松了口气。他不想死在这
荒凉的西域,他还有好多想做的事,但夏侯家的气节却不能被他辱没,于是只能口是心非。但此时既然有容尘与白小生和唐川谷率先带头,那他也不必有所顾忌了,纵使回去后被问起,也有理由可以掰扯。
青龙冷眼看着这些人的举动,轻笑着摇摇头,打了一个哈欠。
司徒皓万分震惊地看着纷纷倒戈的四人,咬紧后槽牙,握紧剑柄,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知所措。
这些懦弱虚伪的家伙
“权当是为陆姑娘着想,司徒兄就忍忍吧。”容尘已换上小厮的粗布衣服,骑上骆驼,扭头看向仍立着不动的司徒皓,劝说道。
司徒皓欲言又止,想扭头离去,又看着倚在墙边沉睡的陆夕颜发愣,最终还是重重叹了一声,抱起陆夕颜到另一木板车上躺好,用货箱围起来,弯腰捡起最后一件衣服,冷着脸套在了自己的血衣外。
青龙眼中笑意更深,牵引着骆驼队,从另一条路悠悠过去,朝着落日城的城门出发。
良山追到货栈后院时,已不见商队踪影,只看到有许多人在七手八脚搬着尸体和四处搜查凶手的痕迹,吵吵嚷嚷,乱作一团。
有一人举着火把照到了拐角处良山的身上,映亮了长刀以及满是血污的衣袍,惊得倒退几步,扯着嗓子大喊,“凶手在这里快来人啊”
良山皱了皱眉,不愿理会,望着另一条路,正欲追去,却被迅速围过来的人们给拦住。
“人不是我杀的,我只是路过。”良山没好气地冷声道。
“仅凭你一面之词,能说明什么跟我们回去,好好审问探查一番,若真无辜,再放你走”为首的人喊道。
良山咬了咬牙,手起刀落,血色再次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