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己之命守一诺
“容少,怎么看不到那妖女了,该不会已经进了客栈找来了吧。”一瘸一拐的夏侯渊此刻正弓着身子在客栈最顶的天台处往外面悄悄张望,只能看到在驿站门口守着的良山,翕二娘那袭红衣不久前还在外面晃,此刻已经没了踪影。
“我们在这里躲着也不是办法,”容尘微微皱起眉来打量着四周,并无合适的遮蔽物可供藏身,他想起唐川谷借剑给他的大义凛然,心里忽然有些不好受,觉得自己没有当好这个领头人,叹道,“事已至此,或许我们不该这样躲着,应该迎战,主动出击,也图个痛快。”
“援兵应该很快就会到了,你不要这么早就灰心嘛。”夏侯渊以为容尘是觉得等不到援兵,早死晚死都一样,所以才说出这种话来,于是舔了舔干裂的唇,撑出一个笑脸来,安慰道。
“恐怕来了也是于事无补,你也见识过翕二
娘那诡异的铃铛,铃铛一响,所有人都会丧失战斗力,成为待宰羔羊。他们来了也是送死。”容尘眸子一暗,握紧了剑柄。
“”夏侯渊噤声了半晌,忽然眼睛亮亮地看向容尘,“你剑术差不多能和她打成平手,能不能想办法用剑挑断她腰间的铃铛,毁掉它没有了这个顾虑,我们所有人一齐上,难道还一点胜算都没有吗”
容尘神色变得有些尴尬,“谁说我差不多能和她打成平手在落日客栈,她一直在让我,没有用全力。我一人没有很大信心,若司徒皓和青龙能助拳,说不定还有点希望”
夏侯渊听到司徒皓和青龙的名字,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闷声不再说话。
“你手中无剑,腿又受了伤,我若不近身保护,恐怕你命不久矣。”容尘撇了撇嘴。
“”夏侯渊神色更加赧然。
“我们想办法引开良山,制造混乱,把翕二娘的注意力也吸引过来,这样或许剩下四个人能有脱
身机会。”容尘忽然扳住夏侯渊的肩膀。
“什么那我们两个怎么办,就去送死么”夏侯渊忽然急了,红了双眼,反驳道。
“若马够快,运气够好,说不定我们就直接逃出去了。”容尘用力按住夏侯渊,凝视着他的双眼,沉声道。
“那我们要怎么做。”夏侯渊眨了几下眼睛,颤声问道。
“从那边跳下去,绕到马厩去,放出所有的马,我们两个抢两匹马来,冲向驿站外,若有人追,我们就撒银票,他们定会去抢银票,那个时候一片混乱,良山未必拦得住我们,而客栈里搜人的翕二娘也会被吸引了注意力,跑出来追我们,若司徒皓他们够聪明,应该能够抓得住时机趁乱夺马逃走。”容尘低声快速解释道。
夏侯渊愣了愣,反应过来自己有直接逃出去的机会,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急忙连连点头,眼睛中也有了光亮。
躲在衣柜中透过缝隙观察外面的司徒皓忽然
听到脚步声,有人推门进来,心一紧,调整了下握剑的姿势,随时发起攻击。
进门的竟然是白小生和唐川谷,二人蹑手蹑脚地进来,还轻声问了句,“司徒师兄你在这间屋子里么”
司徒皓愣住,不知道二人在做什么,只是轻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
白小生与唐川谷互相一点头,一人持剑闪身躲到衣柜后的间隔,一人飞身跃上了高高的房梁,趴在梁上,用袖箭对准房门的方向。
司徒皓明白了二人的用意。若翕二娘进门,三人从不同角度偷袭,能够占得先机,总好过一个一个的与其单打独斗,渐次丢了性命。
门口脚步声再次出现,这次应该是翕二娘了,三人心中暗道。
“哎怎么没有人,明明他们是这两个房间啊,姑娘,会不会你的朋友们先行离开了啊。”响起的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听说话语气似乎是伙计。
伙计推门进来的时候,唐川谷差点手抖发射
了袖箭,她屏息凝视,发现伙计身后站着翕二娘,正面带笑意打量着这个房间。唐川谷有些郁闷,翕二娘站的方位,在伙计的侧后方,她此刻若射出梅花袖箭,定会误伤伙计。这妖女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这位小哥,我猜我的朋友们在和我玩捉迷藏呢,能不能烦请你帮我找找,比如,这个衣柜。”翕二娘笑吟吟对伙计说道,伙计脸一红,见到美人冲自己笑,乐呵地急忙过去开柜门。
糟了。
司徒皓握剑的手心出了汗,他从缝隙看到那个伙计准备过来开柜门,他又不能出剑攻击他,但若柜门一开,翕二娘便立刻发现了他和夕颜,失了先机,就难办了。
怎么办。
躲在衣柜后面的白小生和梁上的唐川谷都鼻尖冒汗,在心里做着激烈的斗争。
唐川谷目不转睛地盯着翕二娘和伙计,计算着袖箭射出的角度和范围,准备在伙计打开柜门的那瞬间,攻击翕二娘。
翕二娘亦步亦趋跟在伙计身旁,手在袖中暗自握紧了“饮血”。
伙计伸手打开了柜门,忽然一柄长剑迅疾刺出,擦着他的腰间而过,直指翕二娘的腰际。伙计惊呼一声,脸色变得刷白,翕二娘“饮血”窜出衣袖缠住司徒皓攻来的长剑向左一带,拉偏剑势,躲过了一剑。耳旁风声响起,她唇角一勾左手拉住伙计的衣领向自己身前一拽,五枚袖箭呈梅花瓣状旋转飞来,有三枚刺中了伙计的胸膛,两枚被她拂袖打偏。谁知剩下那两枚袖箭竟然在被打落的瞬间又分别从中分裂飞出五枚更袖珍的小箭,绽放出更小的梅花来,扑向翕二娘的面门与胸口。翕二娘变了脸色,她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暗器,松开司徒皓的长剑迅速挥舞“饮血”去挡,打落一地袖珍小短箭,却还是被一枚短箭划伤了脸,留下一道细长浅浅的血痕。
伙计倒地而亡,唐川谷瞳孔一缩,暗自痛心,又害死了无辜的人。
司徒皓瞅准时机再次出剑,白小生也现身出剑,两人同用相知剑法,虽也无什么默契,但却好过
了先前容尘与司徒皓互相掣肘的合作,翕二娘挥舞“饮血”与二人激战在一起。
翕二娘发现了躲在梁上用袖箭偷袭的唐川谷,怒极反笑,“死丫头竟敢伤我的脸,二娘先来要了你的小命”翕二娘身形忽然移除几步开外,司徒皓和白小生的剑扑了个空,她手中“饮血”似毒蛇般变长迅速窜向梁上唐川谷的脖颈,后者一惊被逼翻身下了房梁,谁知那“饮血”竟然还能变长,攀上房梁后又顺势窜下来,随着唐川谷一起落了地,似有灵性般趁唐川谷反应不来,卷住了她的左手腕,用力一拉,那铁刃迅速收紧,唐川谷低声吃痛一声,左手腕鲜血淋漓,她心知翕二娘此举是逼她不能再发袖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