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少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大了
”容尘惊得一挑眉峰,骂道。
“情况不明,你就敢继续睡”容尘无奈地扶额。
“我真他娘受够了本少爷什么都不想管了这几天丢了断水剑不说,我的腿也伤成这样,屁滚尿流一路奔逃,没觉睡,没饭吃,没水喝,还要时刻提防那几个变态杀手,我活这么多年就从来没这么狼狈过受够了就算下一秒疯婆娘和棺材脸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想管了死了就死了吧睡了”夏侯渊忽然噼里啪啦一顿臭骂,似乎是把压抑了这么久的怒火与憋屈全数宣泄了出来,而后便不管不顾抱着枕头继续睡,赌气一般。
“”容尘猝不及防,愣在原地。
他眯起眼睛,长长叹了一口气。夏侯渊这名门世家大少爷真的是从小养尊处优惯坏了,以为自己跟随父亲斩杀了一些魔教妖人就算是横行过江湖的大侠,一遇到落日城这种危险的情况,就开始忍受不住甚至破罐破摔起来作为他的好哥们儿,他真的不禁有些担心,夏侯渊能在这腥风血雨的乱世江湖里活多
久,若没有夏侯家的荫蔽,他一个人究竟能走多远。
虽然他自己也是出身名门世家,但父亲去得早,母亲又不是江湖中人,只是苦心经营江南偌大的家业,若不是他将父亲的武学给继承下来,恐怕容家就要退出江湖了吧。他太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不依仗任何人,习惯了人情世故,冷静戒备优雅有分寸地应对一切人和事。
容尘笑着摇摇头。
他虽然和夏侯渊从小玩到大,也都是名门后裔,但本质上却不是一路人。
门外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容尘心神一凛,手摸向了桌上放置的那柄长剑,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外。
那人却没有丝毫迟疑,轻车熟路推门而入,似乎不是蓄谋杀人之类的。
容尘松了一口气,却在看到来人的样貌时,不由得一愣。
是个明艳娇俏的陌生少女,一身水红色长裙,煞是灵动好看,她朝容尘俏皮一笑,将手中端着的
木盘往桌上一放,转身关上了门。
容尘低头一看,是一荤一素,土豆红烧肉和清炒菜角,还有一壶烧刀子。
“姑娘你”容尘怔怔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直狡黠地笑着的陌生少女,一肚子的疑惑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什么味道肉的味道还有酒”昏睡着的夏侯渊用力地嗅着空气中飘来的一缕香味,忽的肚子叫了起来,食指大动,翻身坐起,看过去。
“你们两位是罡气盟的豪杰吧,为何会在我家商铺伙计的货车里睡觉,难不成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才如此落魄。”少女笑起来时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呃确实是遇到了些棘手的事情呵呵”夏侯渊一瘸一拐地赶到桌前坐下,抄起筷子,朝少女尴尬地笑道。
“姑娘怎么知道,我们是罡气盟的豪杰。”容尘伸手拦住夏侯渊夹菜的筷子,温文尔雅朝少女一笑,礼貌地问道。
“因为看到了你们的腰牌呀。”少女并不介意容尘的戒备,依旧笑嘻嘻的。
“姑娘为何要搜我们的腰牌,按理,遇到陌生人混在自家的货车里,不应该直接丢出去吗。”容尘笑起来。
夏侯渊瞪了容尘一眼,这家伙都在胡言乱语什么呀,这么好看的姑娘救了他们,他怎么非但不感激,还一个劲儿地问些奇怪的问题。
“搜你们的腰牌,是想看看你们是什么身份的人。若是遇到落魄的侠客义士,那定是要出手相救的呀,这有什么不对的吗”少女撅起嘴来有些委屈,小声嘀咕道,“那些话本里的故事果然都信不得,救个人还要被怀疑,真让人心凉。”
“哎姑娘他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没有怀疑你,你别难过啊”夏侯渊用力地用胳膊肘捅了捅容尘的腰眼,挤眉弄眼。
听到少女后半句,还扯到了什么话本的故事,容尘心中放下戒备,脸色也回暖了些,满是歉意地冲少女笑道,“是在下冒犯了,还望姑娘大人大量,
不要介怀,江湖人心险恶,可比不得话本的故事,我们也是被骗怕了,才不得不凡事多个心眼,多一分戒备谨慎。”
少女闻言脸色稍霁,好不容易调整好自己的神情,才小声道,“那好吧,本姑娘就原谅你们了。好酒好菜可别凉了,快点吃吧。”
容尘笑笑,也在桌边坐了下来,而夏侯渊早就忍无可忍,此刻已夹了一块肥嫩多汁的红烧肉塞进了口中,大快朵颐,幸福地快要流下泪水。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还有,这里是何处。”容尘倒不急吃喝,慢条斯理对少女一拱手,柔声问道。
“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你们先报上名来”少女坐下来,挺直身子,傲娇道。
“在下容尘。”
“我叫夏侯渊”
少女掩嘴一笑,笑声如银铃般,爽快地学容尘一拱手,朝两人道,“在下小岚,这里是陌上城,陌上花开,陌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