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云散别如雨
日上三竿风露消时,易剑臣牵着马神色郁郁地回到客栈,无功而返,却听见楼上有嘈杂的人声,抬头一看,正是罡气盟的同伴们,他们都聚在门外过道,各个神色不佳,似乎还在争执着什么。他心中忽然有不太好的预感,将马随意拴在了后院的一棵树上,三步并作两步走,奔上楼梯,来到人群里。司徒念正抬手抹眼泪,已是泣不成声,而其他人也都束手无策,争论过后是死一般的沉默。
白小生看见易剑臣回来,眼睛一亮,却又很快黯淡下去,只轻轻喊了声,“剑臣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了”易剑臣走到门前,不明所以,心里莫名慌乱。
“易大哥卓辰他他”司徒念眼圈通红,肩膀微微塌着,完全失去了往日世家大小姐的娇纵
气势,用力一吸鼻子,抬手指着墙上。
易剑臣后知后觉迈进屋子扭头去看,目光瞬间凝固,热血冷却成冰,对面墙上竟以殷红鲜血书着几列肆意张狂的大字,刺痛了他的双眼。
欲救卓家小子,昆吾山暮川镇龙渊剑相换。
压抑多时的无名火立时蹿上心头将心肝肺烧了个干干净净,紧握成拳的右手指节咯吱作响,易剑臣咬紧牙关右手狠力砸中了木桌,怦然巨响将众人都吓得一个激灵,眼见那木桌竟然裂了纹,而易剑臣只是垂着眼眸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好好守着他,不应该去楼下找伙计添壶热茶,把他一个人放在这里的。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就被掳走了。”司徒念自责道。
“出事后,我们几个已经将整个客栈都翻了一遍,客栈周围也没有发现他们的行迹,人就像凭空蒸发了似的,何况还带着一个重伤的人,怎么会跑得那么快,这轻功得好成什么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白小生情绪低落道。
“他们看似是来救走同伙,实则是在打龙渊剑的主意。”司徒皓皱眉看着墙上的血字,冷冷道。
“调虎离山”司徒念忽然想明白了似的,一跺脚道,“乾暗算卓辰救走肖陵,然后那个良山,其实还在客栈里藏着,等待机会抓走重伤的卓辰,为的就是威胁易大哥你,交出龙渊剑。”
易剑臣忽然动身往门外走,依旧沉默。
“剑臣哥哥,你要做什么去”陆夕颜喊住一言不发冷着脸往外走的易剑臣,语气很是担心。
“易师弟,你真的要去昆吾山暮川镇拿龙渊剑来换卓兄弟么”司徒皓迈出两步横过剑鞘拦在易剑臣面前,严肃道,“私情和大局,孰轻孰重。师父平日是怎么教导我们的。”
“让开。”易剑臣轻声说道,语气却不容忤逆。
“易剑臣”司徒皓怒了。在他看来,既然有幸被选中为龙渊剑主,就必须要担起守护龙渊剑,拯救天下的责任来,一切以大局为重,怎可为了私情
,将龙渊剑拱手相让,这算哪门子责任,哪门子道理。若他做不到,那便让给别人来当。
“司徒师兄,剑臣哥哥未必会鲁莽地直接赴约将龙渊剑拱手相让,说不定他到时打败那几个杀手,照样可以把人救回来呢。就让他去吧。”陆夕颜走过去将手按在司徒皓持剑的手臂上,目光恳切。
白小生素来和陆夕颜不合,但此刻也觉得她言之有理,是在帮易剑臣说话,于是急忙出声附和。
司徒皓看了眼陆夕颜,心里的滋味儿更加不好说,又不能不卖师妹的面子,只好重重叹口气,闪身到一旁,让出路来,还不忘酸几句,“师弟若能同师妹所说的那样,自然最好,但若真的丢了龙渊剑,看你怎么跟盟主还有师门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