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误解不可忍
金乌初起,天光乍破,微暖的阳光透过糊窗的白棉纸照进屋里,趴在桌上的薛靖七眉间一动,疲倦地抬起手遮挡眼前的日光。
天亮了。
薛靖七心神一动,直起酸痛的腰背,抬手揉了揉眼睛,恍惚地抬起头来,面前的铜镜映出她此刻的模样,窄袖白衣长裙与散落在肩头的青丝衬得她眉目更加柔和,少了些肃杀与不羁之气,多了些文雅与清新之息。猝不及防见到自己陌生的样子,薛靖七吓得“噌”一声站起身来,向后一个趔趄被后面的凳子给扳倒,差点闪了腰才好不容易扶住即将倒地的凳子,心有余悸地靠墙立着,心绪混乱。
然而方才的动静还是惊动了床上浅眠的言子清,也惊动了一直守在屋外打盹的容尘与夏侯渊。和衣而卧的言子清睁开眼看向薛靖七,后者无辜而僵硬
地贴墙而立,摇摇头,屋外忽然有人说话,语气很紧张,却又不失礼节,轻声询问,“言姑娘,你醒了么。”
薛靖七低头伸手捂脸,怎么那两个冤家竟然在外面呆了一夜么,这让她往哪里逃,待会儿可要怎么解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言子清起身掀开被子,坐在床上不动声色问道:“外面是哪位”
“在下容尘,也是罡气盟中人。”
“容少侠这么早,有什么事么。”
“言姑娘昨夜可有见到薛兄弟”
“他昨夜不是去赴你们之约了么。”言子清答非所问,将包袱又给抛回了容尘。
屋外沉默一瞬,有些窘迫地笑道:“是,但后来出了些差错,薛兄弟不辞而别,我们找了一夜都没有找到他,有些担心。”
“出了什么差错”
“夏侯兄弟玩心太重,昨夜竟设法捉弄薛
兄弟,在下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很是气愤,已斥责过他,自己也很是愧疚,作为夏侯兄弟的朋友,没有及时发现并制止他的胡闹,导致薛兄弟不知所踪,若他出了什么事,我们可当真罪该万死。当下最要紧的还是先找到薛兄弟,我们二人会对他赔礼道歉。”容尘一边解释,一边对旁边夏侯渊无声的抗议与质问表示视而不见。
夏侯渊震惊于容尘竟然不按照提前说好的来,在言子清面前把自己洗得清清白白,以退为进,这要置他于何地。但是他之前也确实承诺过容尘,若事情败露,他一人揽过所有罪责,不会让他蹚浑水的。因此此刻他生气归生气,却也不会去搅了容尘的局,义气还是要讲的。
“原来如此,想必一切都是误会。你们也不必担心了,靖七昨夜很晚才回来,找我寻求帮助,事情比较棘手,处理完已经下半夜了,便留她在这里休息了。”
屋外忽然鸦雀无声。
容尘脸色变得一阵红一阵白,满脸的震惊,剑眉紧锁在一起,张着嘴几次想说话都说不出来,而夏侯渊则在一旁摆出一副早在他意料之中的样子,耸耸肩,也没说话。
“那那薛兄弟现在”容尘语无伦次。
“她身体不太舒服,现在还没醒。”言子清面不改色睁着眼睛说瞎话。
薛靖七开始以头撞墙。
“”容尘将一肚子震惊和疑问都生生咽了回去,手足无措地站在屋外,一记眼刀甩给始作俑者夏侯渊,恨不得用刀子般的目光将他给生吞活剥了。
“你们俩在这儿干啥呢找子清有事”刚起床的楚中天洗了脸出门,伸了一个懒腰,远远看见俩门神杵在言子清屋外,很是奇怪,于是便过去察看。
“靖七还没有找到么”满身风尘的楚子钰面带倦意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看见容尘和夏侯渊俩货,气不打一处来,他一夜未眠,在外面找了一夜,根
本没找到薛靖七的一片衣角,如今刚回来便看见他们在言子清的屋外,“我说过,如果她有什么事,你们两个家伙就死定了”
“小爷忍你很久了你别以为我们怕你功夫有点儿进步就了不起了”夏侯渊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此刻楚子钰又来挑衅,他立刻便要挥拳打人。
“什么小七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后知后觉的楚中天奓了毛,拦在楚子钰与夏侯渊之间,一脸惊悚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