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靖七又被没皮没脸的楚中天搞得想笑,但她此刻却无心情跟他打趣,只是忽然箭步闪到楚中天身边,低声耳语道:“走去找易剑臣。我挡住他,在这里等你们。”
楚中天闻言却立刻变了脸色,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打不过就跑,但却从未想过把薛靖七一个人扔在危险的地方,他怎么可能放得下心,即便他现在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任何忙。“小七,我不能丢下你你已经受了伤若要求援,释放鸣镝便可,不必我亲自去寻”说着便伸手去摸腰间的鸣镝。
“小天,听我的。”薛靖七心里一疼,方才那一击她已用了十成的功力,却伤不了那黑袍人分毫,而后者能飞足踢断她的长剑,可见他一直在隐藏实力,并未展露出全部的可怖实力,若楚中天留在这里,恐怕还未等到援手,他们三个人都要命丧于此,她
不想徒增伤亡,“你没有剑,我要分心护你,反而易受伤。你亲自找到易剑臣,告诉他,比较稳妥。”
“小七,我”楚中天知道薛靖七在想什么,但是他无从选择,只能咬牙一点头,转身拔足疾奔而去,他不想成为她的负累,不想让她分心。
“你做得对,能少死一个,是一个。”黑袍人并未理会逃走的楚中天,缓缓抬起手中黑剑,“接下来,就该全力以赴地杀掉你们了。”
“靖七,你我联手,未尝不能杀掉他”楚子钰信心十足地举起剑来,他的功夫已今非昔比,他有自信与薛靖七并肩战斗,不输给那易剑臣。
“嗯。”薛靖七轻声应道,调整着呼吸,强压着内伤,手指握紧追风剑柄,与楚子钰成对角而立,封住黑袍人的两翼。
“呵。”黑袍人左手拭上冰冷剑锋,割破手指,鲜血沿着锋刃流向剑身的图腾暗纹,整柄剑发出妖冶的光,似有恶灵咆哮,欲挣脱剑身的束缚,此剑怨灵一旦苏醒,若不饮尽敌人之血,誓不还鞘。
小七,等我一定等我带着易剑臣回来
“驾”马蹄踏起滚滚烟尘,楚中天俯身夹紧马肚子,挥鞭纵马疾奔山林间。
黑剑窜出刺耳的咆哮声,风云变色,薛靖七与楚子钰同时发动进攻,分别攻向黑袍人的左后与右前,后者不闪不避,黑剑旋身接连刺出四剑,光影交错闪过,映亮了两人的眼瞳,剑光明灭,格挡住四剑,右手虎口却被震得发麻,险些脱手失剑。
黑袍人一个转身再次没了身影,楚子钰一剑刺空,心里一惊,忽觉背后有杀气逼近,转身竖剑回挡已是来不及蓄力,黑剑化作一道笔直的墨线以光的速度刺向他的咽喉,连连后撤,靴底摩擦地面止不住退势,手中长剑抵不住千军万马的剑势,于一点向外崩裂,迅速裂纹,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也无从闪避,一柄澄澈透亮、碧光回荡的长剑忽然横空出现,向下斜斜削去,剑气激荡,双剑奋力相抗衡,勉力压住了黑剑的剑势。楚子钰冷汗浸透后心衣衫,脚下一软仰面摔倒在地,还未来得及爬起身来再战,薛靖七力气
耗尽,再也压制不住黑剑汹涌的剑势,被掀飞摔落在街边一处废弃的茶棚,压碎了蒙尘的木桌与长凳,尘埃弥漫,难能爬起,白衣染血。
“混蛋”楚子钰左手奋力一拍身侧地面,一个鲤鱼打挺腾跃起来,一个险险的侧身闪过墨线的方向,而后右手发力向前一掷,长剑在空中碎裂成几片锋锐的铁,飞旋着铺天盖地刺向黑袍人的面门方向。
黑袍人左手一拂宽大的衣袖,一道无形的气墙将飞剑的碎片止在悬空,下一瞬,尽数返还给楚子钰,封住他所有的退路,后者手无寸铁,无处可逃,只能咬牙抬起胳膊以肉体去抵挡碎剑。下一刹那有万千光影闪动跳跃,映得他睁不开眼,耳畔一片铮铮响声,似手指挑起琴弦的清脆旷远,声响渐隐,寒光黯淡下去,他放下手臂转头去看,薛靖七横剑挡在他身前,身子微微颤抖,喘息着,碎铁散落一地,有鲜血沿着剑柄滴落在地,打在他的心上。
“靖七你”楚子钰话音未落,黑袍人掌风
袭来,狂风大作,两人趔趄后退,忽的脚下踩空,地面塌陷,向地下坠落。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瞬,薛靖七腰间的鸣镝发出尖厉的啸声射向空中,划破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