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靖七的剑方才抵住血傀儡的后心,却突然被其主人的手给死死握住了剑刃,她一怔,觉得这动作不太对劲,不是正常人能做得出来的,下一瞬便看见那血傀儡的头转了回来,躯干朝前,脑袋和四肢却转了回来,惨白的眼瞳阴森森对着她,嘴角咧开,竟是在笑。她猝不及防被吓到,脸上血色褪尽,下意识要往后退,手中的追风剑却怎么都抽不回来,眼见其他的血傀儡都扭曲着头颅和四肢扑过来,她却傻在那里,连自己有剑气这回事都给忘了,只是在用蛮力与其夺着剑。
她再强,也终究是个女孩子,会怕虫子,怕毒蛇,怕这种像鬼一样的东西。
但她在一众女孩子里还算勇敢的那一小撮,此时此刻虽然怕得要死,表面上却还算镇定,只是她苍白的脸色与动作的呆愣暴露了脆弱。若是司徒念在这里,被吓上这么一下,眼泪已经飙出二里地外,当场就要晕过去。
一道剑气虚空劈来,那握住追风剑刃的双手瞬间脱离了手腕,鲜血泼洒一地。薛靖七终于抽回了长剑,向后踉跄几步勉力站稳,咬着后槽牙,冷汗一下子浸透了里衣,握剑的手在微微发抖,她使劲闭了闭双眼,稳住心神,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把吓出几里地外的理智和魂魄找了回来,塞回了身体里。
“你没事吧。”易剑臣走转腾挪间已经用龙渊剑气斩断不少血傀儡的手臂,降低他们的攻击性,护住了状态不佳的薛靖七。
“我没事,多谢”薛靖七深呼吸振作起来,挥剑奋力斩杀着涌上前的血傀儡,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微微变了神色,忧虑道,“笛声停了这么久,为什么小天还没回来”
“你是说”易剑臣也倏地紧张了起来,江少右最擅暗器机关与用毒,是个行走的毒药,楚中天和他交手占不上什么便宜,迟迟未归,很可能遇到了危险。
“我去找他你为我突围”薛靖七倒退一
步,与易剑臣背靠着彼此,沉声道。
“好”易剑臣心里一动,莫名想起他们在锦溪十里并肩破阵的情形,唇角一抿,两人交错方位,默契十足地向楚中天离去的方向突围,在密密麻麻的血傀儡中打开一个缺口,薛靖七身影一闪,便没了踪影。
望着薛靖七背影消失的方向,易剑臣心生怅惘,他们两个已经很久没有,像方才那样心无芥蒂地并肩作战了。这都是他的错,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伤春悲秋,易剑臣收回心神,心无旁骛继续杀敌。
在一条火光明灭的石甬道里,楚中天面色苍白,拄着剑踉跄地往回走,头越来越晕,他停下脚步,伸手扶着墙壁艰难地喘息,而后再也支撑不下去,两眼一黑,仰面倒地,昏死过去。
他仗着自己身法够快,剑也够快,险而又险地躲过了江少右从身上各个地方发出来的暗器和毒针,终于成功地斩断了他那作妖的破笛子,谁知下一瞬江少右一张口,竟然有吹针从他嘴里射出来,他躲闪
不及,终究是脖颈被吹针擦破了皮,留下一道血痕。谁知这吹针也是带毒的,他百思不得其解,这乌龟儿子嘴里藏毒针,怎么自己没被毒死
但他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就已经迅速地毒发,晕倒在地,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