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寒石陷入了沉默。
“而且”薛靖七苦笑一声,有些抱歉地看
着夏侯寒石,“以我现在身体的情况,恐怕在坤面前,毫无招架之力。我恐怕帮不了前辈这个忙了。”
“没事,主要还是我出手,危急时刻你帮个忙就好,不需要费太多心神。”夏侯寒石心里有些烦闷,他只是想以擒拿坤为借口,将薛靖七拖在此地,不让她去雁荡山而已,若时机巧妙,说不定还能借刀杀人,决不能让墨门剑契里发生的那件见不得光的事情,被更多人知道。可薛靖七却不上钩,一直在推托,甚至想更快地赶往雁荡山,这可如何是好。
薛靖七沉默良久,点了点头。
“如此甚好。”夏侯寒石笑了笑,忽又想起什么,“话说一直和你待在一起的那小子,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他”
“他和子清去雁荡山了,不出意外,天亮之前就能回来。”薛靖七顿了顿,又笑了下,“等小天回来,前辈您就能多一个帮手了。”
夏侯寒石心神俱震,楚中天和言子清去雁荡山墨门剑契了该死怎么一个个的都要和墨门剑
契,都要和杨牧成扯上联系那他一剑重伤杨牧成的事情,岂不是要闹得人尽皆知真是冲动之下一步踏错,几乎要满盘皆输
他咬紧了后槽牙,心弦绷得很紧,心慌意乱,情急之下忘记了伪装,身旁的薛靖七瞅见他奇怪的反应,心中疑窦更深,“前辈,您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就是想起那妖女在雁荡山的所作所为,就急怒交加,一时控制不住,失态了。他们这些为祸人间的渣滓,不除之,我誓不为人”夏侯寒石左手狠狠地在桌上一砸,酒杯一颤。
“那个神秘的杀手组织,每个人都是疯子,像是地狱来的修罗,他们一日不死,这江湖就不会太平。”薛靖七也隐隐咬了下牙,愤懑道。
“丫头,你先回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今晚我就呆在这里守着,一定要把那个妖女给揪出来,取她性命”夏侯寒石言语间多了份亲近,他在她面前,绝对不能露出任何马脚。
薛靖七起身告辞,虚弱地拖着脚步往楼上走
,再不回头。
夏侯寒石坐回去,继续喝酒,目光由炽热变得冰冷,满是杀气。
大堂里另外几桌客人吃完饭菜,也三三两两地散了,要么回楼上自己的客房睡觉去,要么放下饭钱就离开了客栈,只剩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丫头还坐在那里,轻轻晃荡着双腿,轻笑着哼起童谣来,东张西望,天真无邪。
夏侯寒石看见离开客栈的人都是男子,上楼回房的有两个镖师打扮的男子,还有一对经商的夫妇,穿着贵气,挽着胳膊甜蜜蜜地走着,他漫不经心地再次举起酒杯抿了口酒,目光在大堂转了一圈,最后落到那小丫头身上。
这个孩子怎么独自留在这里,她爹娘呢夏侯寒石微微挑了下眉,转头又看了眼上楼离开的夫妇,心中奇道,这不是他们的孩子吗算了,管什么闲事。
他转回头,继续伸筷去夹已经冷掉的下酒小
菜。
轻哼的童谣渐渐停止了,他下意识地侧首瞥了眼那边的小丫头,却几乎是在一瞬间变了脸色,手中的竹筷几乎被他掰断。
那小丫头正扭头看着他,脸上挂着一抹笑容。
那是一抹,不属于一个十岁大孩子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