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在杂物堆里翻找一通。
“三”
夏侯渊急匆匆走到另一头的屏风,只看见搭在上面的司徒念的衣衫,并未见人。
“四”
夏侯渊环顾整间浴室,并没见到任何可藏人的地方。
“五”
“六”
“七”
“八”
夏侯渊完全找不到,又气又不甘心,叉着腰站在屋里四处乱瞧。
“九”
夏侯渊忽然转头看向司徒念,神色怪异。
“十”司徒念心里一紧,佯作镇定地喊完最后一个数字,冷冷道,“没搜到,就赶紧滚。”
“念儿,还有一处没有搜。”夏侯渊目光从司徒念的脸上,移向满池花瓣。
司徒念眼睫轻颤,心弦紧绷几乎要崩断,却怒极反笑,“夏侯渊,想看我的身子,不必找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
“我没有”夏侯渊愤然。
守在门外的司徒皓再也忍不下去,硬着头皮冲进屋里,伸手去拽夏侯渊,后者却与司徒念较上了劲儿,双腿如钉子般扎进地里,司徒皓一拽之下,竟没拽动。
“你赖在这里不出去,分明就是”夏侯渊怒道。
“分明就是什么”司徒念安静地看着他,轻声道,“我若在水里藏了人,我又这副样子,是不是说明,我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司徒皓愕然。
夏侯渊被噎住,一句话也说不出。
司徒念微一低头,隐约看见水中的乾震似乎陷入了昏迷,心里一疼,垂下目光,忽然轻笑一声,似是在自嘲,“若在你眼中我司徒念是这样不知廉耻的人,夏侯少爷又何必对我纠缠不清呢,你是贱么。”说罢,也不理会两人的反应,忽然一缩肩膀,深吸一口气,整个人滑入水中,水面只余花瓣聚散漂流。
“念儿你”夏侯渊红了眼眶,怒火裹挟着伤心,望着潜入水中的司徒念,嘶声道。
“够了”司徒皓鼻子一酸,用了十成力道猛然抓住夏侯渊的胳膊,阴沉着脸,双眼通红,“夏侯渊,你还要闹么”说罢,用力将其拽出屋外。
夏侯渊却像蔫了的茄子,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似乎还没从司徒念方才那番话里缓过神来。
“搜查过了,乾震不在这里。”司徒皓红着眼眶
,心里已大致猜到了,就算是为了妹妹的声誉,此事也必须到此为止了。
“会不会翻了高墙,早就逃了出去”
“不无可能。受那么重的伤,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王大哥,此贼功夫着实了得,也许早就逃了,害我们白搜一番。”
众人议论纷纷,而后知趣地散去,去向楚立复命。
司徒皓心事重重地看了屋门一眼,叹了口气,皱着眉拉着夏侯渊离去了。
水下花瓣浮沉,司徒念轻轻扳过乾震的肩膀,摇晃几下,后者昏昏沉沉,面色苍白,并无反应。一滴泪落入水中,消失不见,她伸手轻拍他的脸,依旧不醒。愧疚、恐惧与焦灼混在一起,焚烧着她的心,鼻尖涌起浓烈的酸辛,她无措地望着面前的人,更多的泪水混进温热的水里,她揽过他的肩头,闭上双眼,吻上了他的唇,渡气给他,只求他能活。
水光潋滟,落花飘零,满是花香的水中,青涩却浓烈的情,随着花瓣浮沉,在水中聚了又散,散了又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