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某黄鼠狼端着碗米饭挤在人群里,看到铁锅里喷香鲜美的土豆炖鸡,不由得食指大动,目光被金灿灿的鸡给粘在了上面,怎么都挪不开,终于排到了她,张盛冲她点头嘿嘿一笑,铁勺一捞,汤汁淋漓的土豆炖鸡盖在了她碗里的米饭上,又特意在锅里找了下,多给了她一个鸡腿。
“多谢张大哥。”薛靖七见对方多给自己一个鸡腿,着实不好意思,但也知道过分推辞客气反而虚伪,便笑吟吟受了这份好意。
“客气啥话说首领得知薛姑娘今儿也来镇上吃,特地吩咐俺做饭的时候,宰几只鸡吃,嘿嘿。”张盛身子往前一探,挤着笑眼小声说道。
薛靖七闻言一怔,师父怎么知道她最喜欢吃鸡的,欸,一定是误打误撞。她也没有多想,感念这些人对她的关照,冲张盛点头致意,而后端着饭菜走到言子清在的那一桌,挨着好友坐下。
“子清,给。”她看言子清忙活了一上午似是有些疲了,碗里饭多菜少,一直在慢腾腾地吃菜,米饭都没怎么吃,她眨了眨眼,拿起筷子将自己碗里的那个鸡腿夹到子清的碗里,希望她能多吃点,有肉好下饭。
“你比我累,还是伤患,鸡腿你自己吃,我食荤腥不多。”言子清笑着摇摇头,作势欲将鸡腿还给薛靖七。后者却捧着碗跑掉,“泼出去的水,送出去的鸡腿,哪儿有还回来的道理。你就吃吧”
这又是什么歪理,听起来还莫名押韵
言子清哭笑不得,只能接受薛靖七的好意,吃起鸡腿来。
薛靖七心满意足地笑起来,开始埋头扒饭。她平日吃饭都斯文极了,哪怕是慢条斯理地啃一只烤鸡,都让人觉得自有风度。今日却像是饿狼投胎,全程就没抬过头,埋在碗里一顿风卷残云,不到一盏茶工夫,连碗底的米粒都吃干净,汤也喝尽了
言子清怔怔地看着薛靖七的碗底,又看看自己还剩小半碗饭没吃,木然地继续吃饭,心想靖七今日真是饿着了,这个鸡腿应该还给她的。
“你慢慢吃,我先把碗筷送过去。”薛靖七站起身,同言子清说了声,就转身走了,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挤来挤去,将碗筷放到集中清理的地方。
她微微蹙起眉,转头张望,目光掠过四周,总觉得镇里似乎有人在暗处打量她,看得她背后发毛。可是她并没有发现什么身份可疑的人,于是轻叹一声,料想自己应当是在阴谋和杀戮里浸久了,过分谨慎,疑心病犯了。
她正这么想,决定往回走,忽然脚下一绊,似是有谁抱住了她的腿,险些被绊倒在地。低头一看,竟是个看起来和长安差不多大的小丫头,瘦瘦小小,还有些呆萌。她愣住,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孩子,还未放声,小丫头已转身跑了两步,扑到一个老妇人的怀里,转头张望着自己,眼睛亮亮的。
这熟悉的感觉,薛靖七一瞬间明白了,原来之前那萦绕不去的被注视的感觉,就来自面前这老妇人和小丫头。
“这位姑娘,老妪有一事相求。”那穿着粗布衣衫的老妇人竟朝她跪了下来,还拉着小丫头一齐跪下,满眼的伤痛中藏着诸多希冀。
薛靖七被这两人突如其来的一跪惊得不能自已,急忙上前将两人搀扶起来,“跪我做什么,折煞我。你们这是”
“姑娘可曾听说过莲都苏家老妪是苏家一个老仆,看着我们夫人长大的。半月前,忽然来了一伙丧心病狂的贼人,害死了我们家主,谋夺什么东西不成,又将夫人捉走了,自此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老妪带着小姐一路逃亡,却不知此事该求助于谁,路上听闻雁荡一带有个叫墨门剑契的组织,侠义心肠,为老百姓做了许许多多好事,就沿路打听来了这里。”老妪说着说着悲从中来,抬起干瘦的手指擦了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