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他与靖七建立了某种非比寻常的默契感,一人若有难,另一人纵使远在天涯,也会心生感应。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有灵犀,他不敢说那是什么超出友情的情感,只能反复告诉自己,因为她是他的知己,士为知己者死,仅此而已。
可在楚中天看来,易剑臣能在听闻薛靖七有难的一瞬间,不顾一切地策马离去,这种无意识的举动,已真真切切体现出他对她的在意,纵然他不承认。
其实易剑臣对薛靖七的喜欢,比他自己想象的要多很多,甚至超过楚子钰对薛靖七的喜欢。
有句话不是叫做,喜欢一个人,不是看他说什么,而是看他做什么吗。
可惜当局者迷。
他们都对这份感情太没有信心。
“薛靖七,你已败了。”坤瞅着薛靖七拼尽全力踉跄站起身来,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满脸水渍,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顺着下巴滑落,更显得整个人虚弱无比,与先前判若两人,已不足为惧,也不知少宗主方才所使的是什么功夫,竟有如此威力,不由得啧啧摇头。
“想要相思链,杀了我。”
高手过招最忌分神,有时候一瞬间的失误,就会被敌人找到破绽,性命不保。方才乾完全可以一剑将她杀了,却半路换成拳掌,可见他们此次并不想杀她,只是想夺走相思链而已。
如此,她便仍有胜算。
薛靖七冷声撂下一句话,蓦地纵身飞跃至泥墙之上,长剑疾舞,忍着心脉的剧痛与内气的震荡,勉力再次织出一道剑幕,长剑一指,剑气纵横呼啸,压向墙下的几人,与此同时足尖借力翻身向后越出,甫一落地转身便走。
除去伤重的巽与暗处的楚子钰,其余三人立即飞身跃向墙头,紧追不舍。
“小心”震方跃至墙头,顿觉腰间与右腿一阵剧痛,立即收力,低头一瞧,大惊失色,自己的腰部与右小腿分别被两道极细的锋刃切割入肉,自己若没有即使收住脚步,此刻整个人已被这无形的罗网切成碎块。
乾与坤身法快于震,后者的警告根本来不及,乾的肩膀,坤的手臂,亦被伤到,所幸几人应变能力都极强,情况不对便立即收力,才没有就此殒命。
“相思链这丫头竟然会用相思链”乾一抬手,黑剑挑起身前那根挂着细小血珠的细丝,定睛一瞧,冷冷道。
“震,你回去。这里交给我们。”乾道。
震应声而退,包扎伤口。
乾、坤相视一点头,黑剑与饮血分工各自挑起几根纵横穿插的细线,以十成的力道相对拉开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缺口来,相继滚身翻下墙头,足尖一点飞身而去,两柄嗜血利刃再次袭向薛靖七的背后。
三人的距离不断拉近,薛靖七负伤,追云步无法全力施展,竟渐渐要被两人追上。
震从怀里摸出三枚精巧的雷火弹,跃至茅舍屋顶,振臂一挥将其全力抛掷过去,薛靖七猛地刹住脚步,立即抬手侧身闪躲,前方五步远的距离轰然炸响,火光爆燃,漫天烟尘裹着热焰向四周掀起,乾、坤与薛靖七三人皆伏倒在地,
薛靖七一阵头晕目眩,喉头一热,低咳出血,费力在满地的泥水里爬起身来,怔怔地看见他们先前带来的那些马,都被炸死烧死,一颗心沉入湖底,她只凭一双腿,根本逃不掉。
“你不认输,就打到你认输为止。”坤皱眉瞥了眼沾了泥污的红裙,心里不快,看到薛靖七仍旧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冷笑斥道,再次甩出饮血,攻向她。
薛靖七勉力扛住饮血的攻势,却难防乾同时刺来的封喉一剑,长剑与饮血纠缠在一起,难以变招防御,只能堪堪侧身仰首,黑剑的锋刃擦过她的颈侧,留下一道血痕,割断了她系住斗笠的细绳,顺势向上一挑,斗笠被斩作两截,破碎在风雨里,薛靖七一侧脸,长发散落,被雨打湿。
此时此刻,对面一处三层灰瓦屋舍之上,一双眼睛通过望山瞄准了薛靖七,目不转睛,双眉紧蹙,抬手扳住悬刀,正一寸寸向后扳动,只待乾、坤两人身形与她错开的那一瞬
千钧一发。
斗笠落地的那一瞬,三人方位错开,黑衣蒙面的陆夕颜扳动悬刀,三箭齐发。
作者君明早要去机场了,估计傍晚能到家,能不能更新不敢说,我一定争取如果实在来不及,就让箭停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