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风雨交加,雨声哗然,门窗都被风刮得咯吱作响。
翘着二郎腿坐在桌旁的夏侯渊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吸了两下鼻子,继续百无聊赖地翻着黄历,数来数去,自己都有点记不清了,皱着张脸自言自语道:“距离立春还有多少天来着哎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啊度日如年啊为啥非要明年成亲啊,赶在今年年底不就挺好的么,我看黄道吉日也挺多啊”
“也不知道我爹去哪儿了,长辈们最近总是奇奇怪怪的,啧。”他嘀咕着,随手摸到茶壶,提起来对着壶嘴灌了口热茶,险些被烫到,“嘶”了一声,心烦意乱地站起身踱来踱去,最终还是决定开门出去找容尘聊天,自己一个人无所事事的,太寂寞了。
谁知一推开屋门,便是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容尘靠着墙懒散地坐在地上,脸颊泛起绯红,目光发直地喝着酒,地上东倒西歪地躺着几个空酒壶,与平日优雅斯文的做派判若两人,愣是把夏侯渊看得目瞪口呆,站在门口恍神。
“容少你这是在干什么,借,借酒浇愁”夏侯渊关了门,神色复杂地低头打量着一地狼藉,小心翼翼迈过去,在容尘面前蹲下来,挑眉问道。
容尘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一声没吭,目光又挪回手里的酒壶,仰首再次饮了一口,自顾自冷笑,又像是自嘲,笑得后者心里发毛。
“这半个月来你都好奇怪,要么瞅着块玉佩发呆,要么就没命般练剑,现在还喝得烂醉如泥,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跟兄弟我说啊谁得罪你了,我帮你一起骂”夏侯渊拍拍胸膛满脸义气。
“如果你喜欢的姑娘,主动献身于你,甚至还送信物定情,说等你去娶她,还一起放河灯,一起喝酒舞剑”容尘低低笑着,仰头靠着冰冷的墙壁,喉头一滚,“结果突然翻脸不认人,说你在做梦,这所有一切都是你自己编造出来的,你会是什么心情”
“”夏侯渊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感觉自己下颌掉到地上摔碎了。
“你也觉得我在做梦是吧”容尘忽然笑起来,快要笑出眼泪,又蹙起眉摇摇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大梦三生酒难道我又喝了这酒,这一切都是梦,都是我的执念化成的”
“啊”夏侯渊更是惊悚,他记得落日城那害人不浅的大梦三生酒,如今想来又是一阵害怕,劈手打翻容尘手中的酒壶,龇牙咧嘴,生怕这些酒也被动了手脚,让好兄弟再发什么疯。
“可是不对啊”酒壶清脆落地的声响惊醒容尘,他自言自语道,“如果是梦,她的玉佩又怎么会到我手里”
“咳,容少,你说的那个她该不会是百草谷的言姑娘吧”夏侯渊一言难尽地问道。
“对啊。”容尘打了一个酒嗝,一脸认真地点头道。
“太可怕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夏侯渊义愤填膺道,“真的看不出来她看起来冷冷清清的,怎么能做出提上裤子不认人的糟心事儿呢竟敢欺负我们家容少,气死我了,我要去帮你讨回公道”
容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