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的前一瞬右手向前一掷,“铿”的一声乾震侧身疾挥扇柄打落飞剑,未及松口气,双眉骤然一蹙,利落展开折扇身形疾退,连撤三步,有惊无险地挡掉一地泛着蓝光的牛毛细雨,微微挑眉,忍不住笑出声来。
“三招未过,干脆利落把兵刃都丢了,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作为一个杀手,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他抬眼看向前方,微微眯起眸子,打量着兜帽下的那张脸。
陌生又普通,毫无特点,掉进人海里就认不出的那种。
一张最适合做杀手的脸。
可之前瞥到时有那一瞬的似曾相识,又是怎么回事
陆夕颜忍着脚踝钻心的痛,垂眼瞥了下架在颈前的剑锋,只是冷笑,也不说话。
“哦,你是笃定我们不会杀你,所以才敢这么疯吧。”乾震恍然大悟。
陆夕颜岿然不动,不置可否。
“也不自尽,不是死士。那就是聪明人了,最适合做交易。”乾震吹亮火折子,举在陆夕颜面前,眼带笑意道,“带我们去见乾秦,用他来换你,听懂了么”
陆夕颜沉默片刻,也不答话,也不点头,只是冷冷看向乾震身后的甬道,后者与叶陵对视一眼,微微颔首,便挟着人往那边甬道走去,通过观察她的神色变化,确定了关押乾秦的囚室。
“你是哑巴么”乾震以扇柄抵着她后腰,机关一触即发,低声命令道,“你自己来,别耍花招,你逃不掉。”
陆夕颜顶着张冷漠的脸乖乖配合,一瘸一拐走到门前开启复杂的机关,石门洞开后,又颇为自觉地操作机关将悬在空中的乾秦放下。
叶陵谨慎抢上前去,探其鼻息,又在其脸侧摩挲了会儿,确定没有易容,确定义父还活着,悲喜交集,转头看向乾震,轻轻点头。
乾震看到鬓发斑白的父亲衣衫破烂,拴着铁索毫无意识地跪倒在他们面前,垂着头像具提线木偶,倏地红了眼眶,诸多复杂情绪潮水般涌上心头,催得他恨意燃烧,对天宗的人起了杀心,不得不咬紧牙关强迫自己镇静下来,良久后沉声问道:“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被胁迫之人依旧不吐只言片语,只是抬手指了下另一侧机关,示意可打开所有镣铐铁索,又淡漠至极地摊了下手,表示其他事情无可奉告,就算是杀了她,也没用,他们还需要她带路出去,带着乾秦这个昏迷不醒的负累,不能再走罡气盟那条来路。
“先离开这里。”叶陵读懂陆夕颜的意思,神色凝重地操作机关将乾秦解救出来,与乾震交换位置,正色道。
乾震长吁一口气,无奈点头,走上前将父亲背负身后。
“带路。”叶陵左手按着陆夕颜左肩,右手横架长剑在前,快步前行。
两人一路谨慎提防陆夕颜出尔反尔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没想到一切超乎寻常的顺利,这奇怪的杀手就像胆小惜命的哑巴,失去兵器后半点都没打算反抗,甚至目睹他们上岸从后山暗道离去后,淡定划船返回。
宛如内应。
“太顺利,有问题。”叶陵惴惴不安。
“没办法”乾震负着父亲在月夜中前行,苦笑一声,“为了救父亲出来,明知是圈套,也只能闭着眼一脚踩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