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硚心里绷着一根弦,家里重担都在她一个人肩上,谁都能倒,唯独她没资格倒下。 </p>
在病房躺了四天,虞硚急吼吼出了院。 </p>
血液内科病区走廊上,虞硚站在一面落地镜前,确定看不出异常了,这才拉着行李箱,走进虞太太病房。 </p>
“回来啦?”原本恹恹地靠在床头的虞太太瞧见女儿,开心地笑了起来。 </p>
不自觉地又拉了拉大衣领口,虞硚走上前,弯腰抱了抱虞太太:“那什么媒体年会太没意思,我们老师自己都待不住,催着我们回来了。” </p>
虞太太双手托住虞硚的小脸,瞧了半天,还是发现了不对:“一点血色都没有,是不是累的?怪妈妈身体不好,让你这么辛苦。” </p>
“就是这两天换床没睡好,您想哪儿去了,”虞硚故意打了个呵欠,“坐一会,我就回家睡觉。” </p>
“那你干嘛过来,赶紧回家去!”虞太太心疼地道。 </p>
“没事,”虞硚用头靠了靠虞太太肩膀:“妈,医生说您这些天指标挺不错的,咱们再接再厉,眼看就能做骨髓移植了。” </p>
大概虞硚回来,虞太太心里安稳,没一会便眯了过去。。 </p>
虞硚也挤到病床上,闭着眼,却怎么都睡不着。 </p>
刚才见到虞太太主治医生,人家的意思,让虞硚务必把费用准备好,一找到合适配型,马上就要做手术。病人不能再等了。 </p>
可钱……在哪儿? </p>
那晚虞硚挣的三千多块,结果全用来交了她自己的住院费,那晚白干不算,还差点废了她半条命。现在医生又警告虞硚,继续喝酒,后头不可能只是胃出血那么简单,随时有病变可能。 </p>
酒在大概是不能卖了,虞硚不知道还能去哪儿挣钱,真要卖肾吗? </p>
连着几条信息到了虞硚的手机上,拉回了她的思绪,是沈萱发来的。 </p>
“那晚的事被捅出来了,豪门公子生活糜烂,还涉嫌强暴,笑死个人!” </p>
“问过已经进了媒体的师兄,说是之前有记者打算报导萧远之,被上面压了下去。也不知道哪路英雄好汉挺身而出,非得要这家伙难看一回。” </p>
“等着吧,萧远之只有社死一条路了!” </p>
愣了一下,虞硚翻身下了床。 </p>
她是当事者,没法像沈萱一样,把这事当成八卦看。尤其是关于事件女主角的热搜,正一个劲往上蹿。 </p>
电话忽地响了,不能吵醒虞太太,虞硚摁下接听键,走到外面。 </p>
“怎么办,你被挂出来了!”沈萱着急地道:“好多都是乱说,你才不是那样的人!” </p>
怎样的人…… </p>
虞硚已经看到,“虞雪堂妹”、“小三爬床”、“虞雪逃婚”都成了热门关键词,快要社死的只怕不是萧远之,而是她虞硚了。 </p>
一双高跟鞋伴着扣在地上的“嗒嗒”声走过来,停在虞硚面前。 </p>
与虞硚对视过几秒,李英红便开始怒不可遏:“六亲不认的东西,居然想害我老公坐牢!” </p>
目光落在对方正蠢蠢欲动的爪子上,虞硚淡然地警告一句:“要想动手,我不介意奉陪。这里到处都是监控,应该没那么容易坏。” </p>
两人就这么站着,一个虎视眈眈,一个好整以暇。 </p>
片刻之后,李英红一抬下巴,居高临下地问:“你妈呢?” </p>
虞硚这才注意到,李英红身后还站着两个提了大包小包的佣人。 </p>
坐进病房,李英红还挂着脸,倒也没继续吵吵,冷冰冰地问候过被叫醒的虞太太几句,便没完没了地说起她家虞雪。从虞雪即将开始的世界巡回小提琴演奏会;到某间音乐学院打算聘请虞雪当客座讲师;甚至还提到虞雪正被哪国的什么男爵追求。好像别人有多想知道一般。 </p>
这路数……虞硚没看明白。 </p>
“到底大家亲戚一场,老太太大人有大量,让我带个话,前头的事一笔勾销。”李英红冷不丁转了话题。 </p>
虞硚直接瞪了过去。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