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道:“不用跟着我,我去见个‘朋友’,你把躺着的那俩货送到梁家就行。”
慧空当即立住身形,点头哈腰。
“好嘞!”
接着便掉头小跑向那两个昏迷不醒的绑匪。
只是没走两步,慧空便猛得一拍光溜溜的额头,扭头回望,眼前已经没了叶江离的身影。
胖头和尚便哭丧着肉脸,口中哀嚎:
“梁家在哪啊?”
上京城。
夏国的国都。
权利与金钱的汇聚之地,同时也是欲望与野心的漩涡。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无关正义与邪恶,只有胜与败
东阳路,一处颇具年代感的老旧胡同,夕阳落晖,给青中带白的屋舍染上了一层金色。
街边的老槐身躯嶙峋却枝叶繁密,偶尔一阵夏风吹过,地面上影影绰绰
此时正值晚高峰,往常巷道里最热闹的时刻,会有孩童嬉闹,老人闲聊,当然还有壮年操劳
只是今天胡同里却异常静谧,只有忽起忽落的几声鸟雀嘶鸣。
胡同中并非无人,只是常驻的普通居民已被暂时驱离。
此刻或立定,或游走在巷子里的无一不配枪带刀,更有不少强大武者隐匿其中,甚至是御器师。
夏国的军伍世家叶家的祖宅,一处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就位于这个胡同的深处。
叶家大院中,两个知命之年,年逾半百的老人相对而坐。
一个西装笔挺,文质彬彬,满头乌发熨帖整齐,正襟危坐,一脸肃容。
夏国国会议员,当今李家家主,李申。
至于另一个,脚踩人字拖,身上大绿裤衩白背心,鼻梁上顶着一副老花镜,双鬓斑白,只是身形还算健硕,浑浊的双眼依旧炯炯有神。
叶家当今家主,叶天平。
叶天平坐在自家大院,翘着二郎腿,右手端着茶盏,嗅着碧螺春的茶香,左手习惯性地搓着自己的腿毛,视线飘向院门外,目光悠远。
李申垂眼看向自己身前石桌上的茶盏,几片黑乎乎的破烂叶子在里面飘飘荡荡,皱了皱眉,冷然道:
“叶天平,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叶天平纹丝不动,微微抿了一口茶水,嗯香。
李申眉头皱得更深,刚想开口。
“你李大人都让人把老子祖宅给围了,做客做到这份上,还指望老子怎么对你?有的喝就不错啦。”
此刻的老旧胡同中,除了叶家留守祖宅的守卫外,剩下的全是李申带来的人,明里暗里将叶家围得水泄不通。
叶天平放下茶盏,抬头直视李申,讥笑一声,接着道:
“换老子年轻那会儿,你家里外面养的那些婆姨现在已经可以给你选墓地啦。”
李申止住了说话的念头,叶天平也不再言语,两位就那么对视着,一时间有些剑拔弩张。
院外对峙的双方势力,有人暗暗拉上了枪栓,有人缓缓拔刀出鞘,展露锋芒
过了大约五分多钟,一位李申的心腹老者面色凝重,穿过院门,快步跑向李申。
只不过还未到近前,一柄青色飞刀不知从何处飞出,袭向那李家老者。
李家老者脸色不变,身形骤转,轻松躲过,只是还来不及微微喘口气,一道矮小身影已经近身。
李家老者被那身影一拳击中胸口,倒退几步,伛偻身形,左手捂胸,右手捂嘴,一阵猛
烈咳嗽。
矮小身影还欲欺身而上。
叶天平只得摆了摆手,喊道:
“老魏,差不多得了。”
身材矮小,有些秃顶的老人这才熄了宰了那没礼数的李家老者的心。
心中腹诽,这李家就没一个好东西,反客为主到这种地步,骑在咱老爷头上都快见着屎了。
也就是咱老爷脾气好,要是换了少爷在家,把你们这帮子狗东西统统都给突突喽
老魏嘴里骂骂咧咧,弯腰捡起刚刚顺手扔出来的菜刀,随意在腰间围裙上擦了两把,然后冲叶天平闷声道:
“老爷,饭快做好了,马上可以吃了。”
之后头也不回,快步走向厨房,接着闷头做饭。
李家老者缓了半天,右手抹过嘴角,攥紧拳头,藏起吐出的血迹,接着缓慢挪步走向李申。
来到李申身旁,弯腰低头,轻声言语。
李申附耳听着心腹汇报情况,脸色微变,眼睛缓缓眯起。
汇报完毕,老者就立于李申左后方,暗暗叹了口气。
李申再次垂目看着眼前的茶盏,眼神晦暗不明。
叶天平重新端起那盏碧螺春,轻轻嗅着茶香,神色坦然。
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又重归平静,一切仿佛回归了原点。
某一刻,李申抬眸,直视叶天平,眼神慑人,只是暗藏颓然。
沉声道:“叶天平,让你儿子放了钰儿,条件你开。”
叶天平挑眉,一脸讥讽:
“我儿子?我儿子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