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力量,或者说是她低估了自己的体重,她那圆滚滚的小脑袋并没有在嬴政的肩头挂上多少时间,在问出这么一句话后,这剩下扑腾的手臂在空气中挥舞着,似想要抓住什么东西般,但终究只是徒劳,随着一声落地声,她再次回到了自己的。
蒙骜以自认为隐秘的视线落在嬴政的身后,在那里,一个圆脑袋正慢慢探出来,只不过,此时那张小脸上却尽是委屈之色。
这般可爱的女童让蒙骜忍不住一笑,老人与孩童,本就是两种相生相克的生物。
在蒙骜的视线中,嬴政伸出右臂,提起身后之人,将其提到身前,迎上了那张迅速转换了神态的圆脸。
“父王,举高高。”被嬴政提着后脖颈出的衣裳而凌空而立的女童对着嬴政挥舞着手臂有独属于自己的同音笑嘻嘻道。
但嬴政显然不会让女童如愿,在女童的期待中,嬴政直接将起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未能如愿的女童面对并不配合的嬴政,只能含着泪忍下了所有。
蒙骜此时见惯了沙场征伐而铸就的铁血心肠在这般的女童面前也不由被触及到内心身处的柔软。
看着老老实实坐在嬴政的膝盖上而不敢有任何挣扎的女童,蒙骜不由想到了自己的长孙蒙恬。
也差不多是时候了,蒙恬的年龄也不小了,是时候让他跟王家的那个小子学习学习了,整天在身后带着一个典庆也不是什么长久之事。
似是感觉到了蒙骜停留在身上的视线,女童扭过头对着蒙骜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虽有再次转过头面带委屈地看着嬴政。
而嬴政显然是不为所动,相对于女童地拙略演技,她母亲地宗师级演技尚在嬴政这里行不通,更何况是她。
只是故作委屈地女童显然也没有足够的精力,不过是用来博取嬴政的同情以便使自己达到目的的手段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让女童慢慢生出了困意,慢慢地那双含着泪水地眼睛已经难以睁开了。
看着靠在自己怀中,呼吸声渐渐陷入平稳地女童,嬴政这才将其抱起放进了车厢中的一张小床上。
“老将军莫要见笑,这个年龄的小孩子最喜欢热闹,但也极为嗜睡,之前非要跟来,如今跟来了,却又困了。”嬴政对蒙骜到。
“大王所言不错,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这般年龄的幼童却也最有趣。”蒙骜捋着长须笑道。
“等蒙恬哪一天成亲了,老将军或许就会觉得更有趣了。”嬴政也是笑道。
“确实是等不得了。”蒙骜意味深长道。
一想到整日里与典庆形影不离,而又对自己的婚事而漠不关心的蒙恬,蒙骜就觉得深深的心累,这种累更甚于攻城拔寨。
阴阳学宫,这个人数不是最多,占地不是最广的学宫仍然有一处地方在诸学宫之中独占鳌头,那就是高,在阴阳学宫之中,一座位于中央的高大建筑,让方圆数十里内,只要有人经过,并会为之侧目,它实在太高了,对于这个时代来说,那是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度。
这是一座高度近二十余丈的木制高楼,对于此时的建筑材料来说,这几乎已经是能够得到的最大高度了。
在这座可以让世人为之侧目的高楼中,也有着一个可以让世人为之侧目的人,更准确的来说,是一个女人:阴阳家东君焱妃。
这位两年前出现在咸阳的女子,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挫折之后,已经多出了几分沉稳,当初那个愣头愣脑夜探秦王宫的少女早已不见,如今的她可是阴阳雪宫的掌舵人,更是作为历法的编撰者在阴阳学宫的三大分支中居于核心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