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想撬开金旺的嘴还得费番功夫,宁远洲随机把突破口转移到章小蕙身上。
单面玻璃内的章小蕙局促的揪着裙摆,眼神一直没法聚焦。
宁远洲进去的时候,女孩甚至带着哭腔祈求道:“丨警丨察叔叔,我好害怕,你们放我出去好不好,我不想呆在这里!”
冷冰冰的审讯室里,一点多余的响动都没有,女孩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恐惧也算正常。
“那得看你表现!”
宁远洲从文件袋里拿出来一只手机,那是章小蕙的,这里面的信息有些杂,很多细节还得由女孩确认。
“我们技术人员破译了你的手机密码,在一款叫企鹅的聊天软件里,发现了一个叫阴间的聊天群,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手机外还套着密封袋,章小蕙在听到阴间聊天群这几个字的时候,明显浑身颤了一下。
“呜呜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女孩哽咽得厉害,指甲把手上的皮都抠出血了,眼泪也没断过,顺着两腮滴在她的裙子上。
“你年纪还小,未来拥有无限可能,你这样做,你想过你父母么?他们就你一个孩子,你要丢下他们不管么?”
宁远洲开始实行心理攻略,给女孩不断施压。
“我没有,我也不想这样的,是曹小小欺人太甚!”
女孩在沉默中爆发,她无助的捂着脸,眼泪透过她的指缝,滴在地面。
“如果不想办法把她从学校弄出去,我的那些照片就会被传的人尽皆知。”
“曹小小要跟我决裂了,我知道,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章小蕙咆哮着,脖子上的青筋在怒意的挑唆下高高鼓起。
“所以,你就把变异的铁线虫放到她身上!那些虫卵从哪弄来的?”
距离真相越来越近,宁远洲却渐渐感觉到不安。
“是金旺给我的,具体我也不知道,他跟我说,只要把那些虫卵放在曹小小喝的水里,她以后就再也不会欺负我了!”
章小蕙吸了吸鼻子,红肿的眼睛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渗人。
手机里,阴间聊天群的成员有数百个。
从怀才不遇的黑客,到梦想当主持人的落魄青年,还有和金旺一样,因为意外变成残疾人,对这个失望倍感失望的可怜人,更有一些走技术流的疯狂科学家等等。
这个聊天群,几乎包揽了世间百态,不论你是谁,只要你深处在社会的大网中央,都会有无奈之处。
慢慢的,当无奈变成无助,无助转为痛苦,最后转换为对这个社会的积怨,一个人的爆发是无力的,但一群人的爆发,冲击力不可估量。
阴间聊天群,就是他们自发成立的组织,一拍卖为幌子钓鱼,钓那些富人的鱼。
章小蕙反应,所有的交易都在一处废气的地下剧场,组织会通过不定期抓阄的方式,决定下次要替水报仇,上次抽到签的就是金旺。
女孩都招了,宁远洲拿着她的供词再次回到金旺那。
“章小蕙已经撂干净了,你再沉默也没用!”
“哈哈哈难道他们不该死么?”
半晌,金旺忽然抬起头,开始狂笑。
他很久没有这么痛快的笑过了,这些年积压在心底的苦闷,在这一刻,全部释放。
他的恨意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十七年过去,他如同黑夜的影子,过着不人不鬼的生活,换做谁,都不可能全盘接受。
“我本来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就是因为他们三个,我这辈子都得做一个瞎子,在黑夜里摸索,我恨透了他们,我巴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
金旺把拳头攥得嘎吱想,他咬牙切齿的怒吼着,那样子和他清秀的面孔显得格格不入。